罗院使脸色蹭的一下变成了猪肝色,吭吭哧哧地说道:“娘娘圣明。”
“既如此,罗院使你这就退下吧,将今天的脉息记录在案,明日你再来。”
“是,微臣告退。”
六月初,天已经很热了,出了宫门,罗院使却觉得心里凉飕飕的。
他们太医院治了两年都素手无策的病症,居然被一个小姑娘治好了,这要是传了出去,他们太医院如何做人?
傅家三小姐才十几岁,怎么可能治好皇后的病?
她身后一定有人教。
就是不知道教她的人是谁?
那人为什么自己不来,而让一个小丫头出来,莫非就是为了打太医院的脸?
这一瞬间,罗院使心中闪现出好几个人的样子,那些全是被他排挤出太医院的人。
他很担心,教傅卿和的就是那些人中的某一个,为的就是回来报复他。
傅家三小姐的名头,他之前根本就没有听说过,也没听过她给人治过病,怎么突然之间就冒了出来。
一定是有人举荐了她,这举荐她的,又是何方神圣?
罗院使的心像猫抓的一般焦躁,他急于解开心中的疑问。
坤宁宫里,看着罗院使落荒而逃的张尚仪却忍不住高高翘起了嘴角。
她回了皇后寝殿,正听到傅卿和清朗的声音。
“皇后娘娘,您卧床太久,导致机体不畅,用膳的时候就没有胃口,人不吃饭,正气不足,就更容易得病。今天外面天气还好,您不如起来走走?”
“你说,本宫可以下床走动?”皇后娘娘不由提高了声音,不敢置信地问道。
张尚仪听了,不由眼眶微红。
皇后卧床太久,以致于出去都是奢望,眼下听到能出去的消息,有些不敢相信。
傅卿和点点头:“是的,娘娘,您身子虽然虚弱,但是出去走走却无大碍,只要不受凉,不劳累,不会有事的。适当的走动,活动活动筋骨,晒晒太阳,对您身体有利而无害。”
皇后听了,脸色就露出喜色:“张尚仪,快,扶本宫起来,快给本宫更衣,本宫要出去走走。”
“是,娘娘。”
张尚仪忙喊了几个人给皇后换了外出的衣裳,又梳了头,匀了面,这才扶着皇后出了寝殿。
久病不出,乍一出来,皇后有一种逃出生天的感觉。
坤宁宫里种了很多花,此时正是花开得正艳的时候,一个个在阳光下摇曳生姿,散发着勃勃生机,人见了不由精神为之振奋。
张尚仪跟傅卿和一左一右扶着皇后,在坤宁的长廊里散步。
累了就歇一歇,歇好了,就站起来继续走。
到最后,皇后的额头上沁出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子。
傅卿和见差不多了,就劝道:“娘娘,今天就到这吧。”
皇后却道:“不用,本宫没觉得累,你们扶着我再走一会。”
“娘娘,现在您不觉得累,等一会歇下来,身体缓过来了,您就能感觉到疲倦了。”傅卿和道:“今天先回去,明天臣女再扶您出来走走,好吗?”
傅卿和这样驳了皇后的要求,张尚仪不由有些吃惊,皇后也吃了一惊,她看了一眼傅卿和,然后轻轻笑了。
“好,傅小姐是大夫,本宫应该听从大夫的嘱咐。”皇后没有生气,而是和煦地说道:“既如此,咱们这就回去吧。”
回了寝殿,略歇一歇,皇后果然觉得有些累。
她想睡觉,傅卿和却道:“娘娘,等会就要用午膳,您躺下歇息,不要入眠,臣女跟您说说话,好不好?”
皇后听话地点点头:“这也使得。”
皇后躺在凤榻上,问傅卿和:“你今年几岁?你的医术是跟谁学的?”
傅卿和低头,轻声说道:“回娘娘,臣女今年十三岁,医术是是臣女的母亲所授,先慈在世的时候,一直教臣女如何给人治病,如何制药。”
她秀发如墨,眉似青山,一双妙目便如那林下的清泉,清澈见底,仿佛能涤荡世间所有的尘埃。
皇后见了,就有几分羡慕,她见过许多世家女子,如傅家小姐这样沉稳的真的很少见。
“你之前在庄子上给人治病,有没有遇到什么有意思的事情?”
皇后一直在深宫之中,对民间的事情好奇在所难免。
傅卿和微微一笑:“因为病人千奇百怪,所以有意思的事情有很多,娘娘如果想听,臣女就挑几个出来说给您听听。”
皇后点了点头,目含期待:“你说吧。”
“有一次一个大户人家请臣女去给孩子治病,臣女去了之后才知道,患儿不过十个月,平日里最是活泼好动,结果那一天却从早上一直睡到下午,怎么都叫不醒,一直在沉睡。大人都急坏了,连请了几个大夫,都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臣女去了,仔细看了那孩子,发现居然不是生病。”
“那是什么问题?”皇后脸上带了几分好奇。
傅卿和就笑:“说来好笑,是那患儿的奶娘前一天晚上吃了很多陈酒,陈酒味道香,当时不醉人,但是后劲却很大,酒顺着经络进入奶娘的乳汁中,孩子第二天吃了奶,就醉了倒,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