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未南呢?”想起陈未南,柴焰的语气冷了几分。
她的话换来迟杨一阵冷笑,他慢慢弯下腰,从她身后凑近她。
温热的呼吸吹在她脸颊,男人的声音却泛着丝丝寒意,“你永远也见不到他。”
她再想说什么,脑后一重,人便失去了知觉。
等她再睁开眼,人躺在地上,头顶笼着片阴影,来自蹲在一旁的拾荒者,年老昏花的眼睛担忧地看着她,“姑娘,你没事吧?”
“没事。”她揉了揉发胀的后脑勺,问:“阿姨,你看到一个年轻人去哪里了吗?”
“年轻人?”拾荒者摇着头,“我就看到你一个人躺在这,没看见其他人啊。”
“哦。”撑着坐起身,柴焰看着离她一米远的长条椅,人微微地愣神。
可也就是转瞬的功夫,她便想起迟杨最后的话,心中不免一痛。
“迟杨,你究竟把陈未南带到哪里去了啊?”她问。
好似回应似的,城市一角,某处破败的独栋建筑里,陈未南从一片痛楚中缓缓睁开了眼,他张张嘴,却没力气发出一点声音。
陈爸意识到事情不对头,是陈未南失踪后的第三天,柴焰才到警局,还没来得及问案子的进展,便接到了陈爸的电话。
眼皮随着号码一同跳跃,心里七上八下的柴焰走去角落,忐忑的按下接听键,“喂,叔叔……”
“未南呢?”
“他在家啊。”
“你还想骗我们!”气愤让陈爸的声音大了不少,震得柴焰耳朵生疼。
“叔叔,你放心,陈未南不会有事的。”她安慰着陈爸,也像在安慰自己。
可无论她怎么劝说,都不能阻拦陈爸折返回蕲南的决定。
“好吧。”柴焰无奈地只好答应,她随即又想起什么,“叔叔,是谁告诉你未南的事情的?”
“有人发了短信给我们。”一心担心儿子的陈爸有气无力地说。
“号码是多少?”
陈爸报出了一串数字,柴焰心中一凛,是迟杨。
思维还没收回,一个身着警服的警员兴奋地从她身旁经过,看见她时,随手招呼着:“你在这儿啊,案子有发现了。”
她啊了一声,匆忙挂断电话,跟随警员上楼。
原来负责监控移动数据信号的警员刚刚追踪到迟杨的手机在大约十分钟前开机过,依靠精密仪器,他们追查到信号的发射区域,锁定ip,结果却让人大跌眼镜。
“我住的小区?”柴焰指着自己,觉得冷汗正沿着脊背缓缓而下。
如果迟杨就在她附近,那么说不定陈未南也在她附近。这种认知让她心跳猛然加速,一个懵懂的想法在她心底悄然滋生,她指着自己,“他来找过我一次,或许还会再来找我。”
“你的意思是?”警员看着她,若有所思。
“你想当诱饵,引迟杨出来?”何子铭点燃香薰,摇灭了手中的火柴。
柴焰阖上眼,轻轻点头。
“可你不觉得比起你,他更针对的是陈未南吗?我觉得他对你还是有感情的。”何子铭说着他的想法。
“那算什么感情?”柴焰轻嗤了声,睁开眼,“他不是也对我的车子动过手脚?”
“可是火灾时他让你离开了现场。”
“却让陈未南受了伤。”柴焰坐起身,情绪激动,“他知道,伤害陈未南比伤我更让我难过,他发现了新的乐趣。迟秋成早不是过去的那个他,他变了。”
轻声地叹气后,何子铭问起陈未南,“人还没找到吗?警察怎么说?”
“只是说在找,不过我相信他还活着。”
“如果……”
“没有如果。”柴焰坚定地说,她侧过头,刚好看清玻璃中的自己脸正些许狰狞,不免一愣,又叹了一口气,她默默地招呼何子铭,“开始吧。”
巨大的心理压力让她的内心几乎走到了边缘,她需要何子铭的治疗帮她放松下。
随着慢慢散开的熏香,渐散的意识里,仿佛有个人影站在远处,缓缓朝她招手,她叫着那人的名字:陈未南。
一扇门被从外推开,光挤进门缝,随着来人的脚步忽宽忽窄地落在陈未南脸上,女人弯下腰,伸手试了试他的鼻息,随即松了口气。
放下手里的饭菜,她转身离开了房间。
门关上的瞬间,之前还好像沉睡中的男人慢慢睁开了眼,他试图动动身子,才一移动,来自腹部的剧烈疼痛便引起眼角肌肉的抽搐,他眯起眼,身体重新蜷缩起来。他就是想不通,为什么会是“他”呢。
柴焰关紧房门,无力的坐在沙发上,就在这时,桌上电话突兀地响起,她伸了几下手,勉强抓到了电话。
才“喂”了一声,那边便传来哭声,柴焰耐心地问了几遍,终于听清陈妈在说什么。
在去机场的路上,陈爸心脏病发,正在去医院的路上。
“柴焰,我们暂时过不去了,未南的事就……”“靠你了”三个字硬是梗在陈妈喉咙里没说出来。
拒绝了让其他家人来蕲南的请求,柴焰挂了电话,随即跪坐在地上。
谁能告诉她,这到底是怎么了!
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