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盘旋,再次凝滞不前的队伍里,几个移动的人影引人侧目。
用手劈开几个扎堆聊天的年轻人,陈未南对上不远处柴焰的眼,换来一个让他失望的摇头。还没找到。
“靠。”他懊恼地跺脚,吼声惹来不悦,离他最近的毛头小子挽着袖子,眉角微挑,举起的拳头稚气而嚣张,“‘靠’谁呢?”
“‘靠’我自己,不行吗?”懒得理会年轻气盛的少年,绕开挑衅的拳头,他继续朝其他方向寻觅。
确定人不在海盗船这里,几个人又在游乐场里四处找着,可仍旧一无所获。
沮丧低落的情绪让原本晴朗的天显得压抑低沉,连柴妈也偷偷抹起了眼泪,柴焰望着陈未南,无从安慰。
“会不会是那对夫妻干的?”想起之前的事,两张干燥粗糙的脸浮现在柴焰眼前,她看向陈未南,被提醒的人双手握紧,指关节因为用力发着咯吱响,他咬着牙,声音从齿缝间一字一字的挤出,“报警。”
接到报案,110很快分配了警力,一小时后,警方在一家破旧的旅馆房间里堵到了回来取东西的庄稼汉,个头矮小四肢粗壮的汉子看到满屋的警察,当即垂下头,“娃似(是)莪们(我们)带走的,取了能救莪儿(我儿)的东西,莪们(我们)就把娃娃送回来。”
“你他妈敢动她一下!”暴怒的陈未南不顾周围站着的警员,提拳给了庄稼汉一下。
之前的伤还挂在汉子脸上,又添新伤的他这次出奇没了前一次的嚣张,非但一声不吭,甚至没还手的意思,这倒让人讶异,可陈未南很快便明白了原因——汉子并不打算说出小奇迹和他老婆现在在哪里。
幽闭的侦讯室里,汉子脸上的血经过简单处理,只留着淡淡的痕迹。他双手合十,垂头坐在椅子里,炽白的光打在他身上,面颊上青色胡茬肆意的拉出一条条细长影像。
“不知道。”
无论警方再怎么询问,得到的都是汉子一句“不知道”。
这让负责问询的警员暴怒,更让隔壁房间的陈未南心急如焚。
隔着一层茶色的观察窗,一张因为愤怒焦急而扭曲的脸在玻璃上晃动着,终于,晃动的影像停下来,陈未南转过头,看着身边对他投以同情目光的警员,“医院那边还没消息吗?”
“暂时没有。”警员摇着头,紧跟着安慰,“放心,一有消息我的同事就会来消息的。”
“嗯。”陈未南应着,勉强告诉自己不会有事的。
出事的可能性的确不大,蕲南能做骨髓移植手术的医院不多,此刻他们系数都有警员把守,一旦有人带着小奇迹出现,小奇迹就是安全的。
不知是否真是上天听到了他的祷告,好消息紧随其后传来,市中某派出所接到群众报案,发生伤人案,民警出警后,在现场发现了昏迷的小奇迹。
赶去医院的路上,陈未南得知,那对天杀的夫妻打算找家小诊所先把小奇迹的骨髓取出来。
他“呵呵”的冷笑两声,问起那个报案人。
“是个很勇敢的市民,据说发现情况不对,立刻报了警。”了解的情况并不比他多多少,警员收起话头,继续用对讲机和同事对话。
发动机夹杂着对讲机的沙沙声,并不安静的车里,陈未南久悬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没兴趣见自私的女人,车至中途,陈未南请求司机将他放在了小奇迹现在送治的医院门前。
“谢谢你。”车门关闭前,他感激的道谢,谢谢那位几乎全程陪同的年轻警员。
“不客气,我也有妹妹。”
远去的车带走了挥手致意的警员,陈未南则大踏步地朝医院里走去。
急诊门口同样站着两名警员,看起来,见义勇为的市民也一同随行来了医院。只是当他看清那人的长相时,还是小小的惊讶了一下。
谁会想到救下小奇迹的会是沈晓呢。
“我也只是恰好经过,看见小奇迹被一个不认识的女人抱进了一家诊所,心里好奇就跟进去看看,知道是要抽骨髓我就知道事情不对劲,于是报了警。”手上的伤麻麻地发疼,沈晓不时隔着纱布轻轻揉着,表情微微局促着。
“谢谢。”虽然陈未南并不想和沈晓多话,可这句谢谢相当应该。
柴焰从病房里走出来,看见同样局促的两个人,轻咳一声,“小奇迹醒了,在找你。”
孩子总是忘性大,一场变故让小奇迹只短暂的老实了几天,便又活蹦乱跳地吵着出去玩了。
陈未南却固执地不许她出门。
“那对夫妻现在人被警方扣押着,不会有什么事的。”
柴焰的开解却不能让陈未南释怀,他已经几天没上班了,每天坐在家里,老僧入定似的看住小奇迹。
小孩子的想法往往单纯,强硬的陈未南激起了小奇迹的逆反情绪,赌气似的,她再不腻着陈未南了。
“小奇迹,我买了套玩具给你。”晃着手里的洋娃娃,梁沉笑的异常得意。
有句话是怎么讲来着: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梁翁”很得意。
“一定要这样吗?”
轻叹一声,陈未南看向问话的柴焰,“过几天就要开庭了,我是想让她安宁地再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