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莲生大恸,悲愤说道:“在我眼中,乔夫人不过如此。”
乔安摇头:“遇见了,动心了,心被这个人装得满满的,再容不下其他,此生,便是她了。”
柳莲生摇头,乔安唤一声连兄:“情之一字,并非是算学,能说出许多道理,也并非对弈,非要分出胜负。连兄且慢慢体会。”
看柳莲生渐渐收了眼泪,起身恭敬一揖:“乔安前来,有一事相求,敢问戚将军与大王子的书信,可出自连兄之手?”
柳莲生点头,“不错。”看着乔安双眸中的希冀,咬牙道,“可是,我为何要给你?为何暴露自己,使大王子与我为敌?又为何,要连累身在中原的父母家人?”
乔安笑笑:“连兄向来缜密,自然想到了退路。”
柳莲生默然不语,你既知我,奈何错过,乔安耐心等着,不防柳莲生唤声来人,咬牙对乔安道:“我筹谋数月,冒险为之,为何你一来,短短几句话,我便要改变初衷?”
乔安面色平静如水,不慌不忙任人绑了带到后院柴房,心下惶急道,石头,你惯于到处偷/人,一定要将我偷出去,若是连兄,我笃定会被我打动,可是柳莲生,我不知道她打的是何主意。
犹是春寒料峭时候,入夜后越来越冷,乔安拿些柴禾堆在自己身上,方觉暖和些,透过门扉看着月光,麦穗此时可在看着月亮?
月光都看不到了,也不见石头前来搭救,不由在心中大骂,说好了过一个时辰我不出去,你就来救我,如今人呢?你说和二王子交情好,只怕是吹嘘的吧。
骂一会儿石头想一会儿麦穗,不觉已是夜半。就听到门吱呀一声响,乔安喊一声石头,来人嘘了一声,压低声音说快走,乔安跟在那人身后,沿途不见半个人影,大摇大摆出了王府。
那人带着他穿过街道,一对巡夜的卫兵从街对面而来,脚步声整齐而有力,靴底的铁钉打在石板上,锵锵锵作响,似踏在乔安心上一般,慌忙就要往一旁的巷子里躲避,前面的人一扯他的袖子,迎面而上。
乔安吓出一头冷汗,就见前面的人朝卫兵举起手,手中似乎拿着一个牌子,只轻轻一晃,卫兵们恭敬让在一旁,弯腰让行。
转过两个街角进了驿馆,乔安方松一口气,室内灯火明亮,乔安看向救他的人,那人脱下黑色斗篷,乔安就是一愣,一袭白色纱衣,面上蒙了纱巾,只露一双妙目,原来是位女子。
乔安忙一揖到底,“在下乔安,谢过女侠搭救之恩。”女子声音温和柔软,话语中带着轻松的笑意,“乔公子确实该谢我的”
乔安忙道,“还请女侠吩咐,只要在下能做到,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女子从斗篷中拿出一个包袱,打开来里面是几副书信的草稿,另有篆刻的戚将军印章,给乔安看过,又收了回去,客气说道“还请乔公子带我一道前往京城。”
乔安忙问,“女侠是何人?”女子顿了顿,沉吟道,“我姓沈。”
乔安笑称沈姑娘,说声请坐,因问沈姑娘为何要到京城,沈姑娘温和说道,“自小向往中原,想要前去游历一番。我,我原是三王妃书房中的侍女,三王子对我图谋不轨,正想着逃离,偷听到乔公子与三王妃说话,知道你要这些,遂到柴房找乔公子。”
乔安看向她脸上面纱,她轻笑道,“非是我故作神秘,实在是,容易招惹事端……”门外嗤一声笑,石头晃了进来,“就是说,姑娘生得太好看了?”沈姑娘竟不客气点了点头。
石头嘿嘿一笑,乔安拳头伸了过来,石头笑道,“本想着先去偷了东西,再去救你,省得多跑一趟,不想这位姑娘捷足先登。”
沈姑娘低声道“二位公子既已事成,我们连夜离去为妙。”石头说一声有理。
沈姑娘换了男装戴了帷帽,乔安与石头带着人马连夜往边城而来,半月后赶到边城,太子正带人审问,太子一心要置戚将军于死地,奈何平日毕恭毕敬的两位兵部侍郎一反常态,坚称书信有假凭证不足,提出邀请乌孙国大王子前来对质。
监军站在太子一方,巧舌如簧,尽数戚将军逆言逆行,并有几名军官与士兵作证,两位侍郎质疑口说无凭,反击监军公报私仇。
双方胶着之下,太子给乌孙国国王去信,等待回音的时候,监军府出了大事,自从戚将军下狱,监军府守卫森严,可谓是鸟儿都插翅难飞,可一日夜里,监军在寝室中无声无息身首异处,边城谣言四起,说是监军污蔑戚将军,被鬼神索命。
钱百里无意中帮了戚将军,又连取几名军官首级,边城人心惶惶。
此时乔安与石头赶到,石头呈上大王子亲笔信,乔安呈上证据,铁证面前太子一声冷笑:“这样的物事,谁都可做,怎能证明戚传贵乃是受人诬陷?”
沈姑娘站了出来,曼声说道:“大王子有一宠姬,因大王子见了新人忘旧人,遂心生不满,此宠姬没有旁的本领,只擅篆刻与模仿字迹,如今事发,已被大王子所杀。”
说着话将一个木盒捧到太子面前,木盒打开来,里面是一颗人头,沈姑娘和气道,“太子不用怕,此人头一路泡在盐水中腌渍并未腐烂,就是难看些。”太子斜眼看过去,黑漆漆的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