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这次还真有些揪心。
麦穗送走乔安,回到屋中拿出一个瓷瓶,拔开塞子看着里面的丹药,打发人唤了肖婆子来,问道,“庆州府那个道士可见过了?”肖婆子忙说见过了,从袖筒中抽出一张纸递了过来,“这是太太买丹药往来的记录,底下有那道士摁的指印。”
麦穗含笑道,“肖妈妈这差事做得很好,给了道士多少银子?”说着话递过一个小锦盒,“这是一百两,可够?”肖婆子忙说,“够,可太够了。”麦穗笑道,“从今日起,还是太太当家,肖妈妈仔细伺候就是。”肖婆子愣怔一会儿,忙躬身道,“老婆子随时听候大奶奶差遣。”
麦穗摆手说声去吧,仔细叮嘱了张妈妈,来到上房含笑将钥匙交于乔太太,乔太太颤着手接了过去,激动得面色有些发红。
麦穗出了上房,迎面来一个小人儿,宝蓝色衣裤,戴了八角帽,每个角上缀了银铃,随着他蹒跚学步叮铃铃作响,小人儿来到台阶前,伏到地上手脚并用往上爬,一边爬一边咯咯笑,爬到麦穗面前,小手攥着她裙角站了起来,仰着小脸儿看着她,圆嘟嘟的脸蛋儿上五官精致,眉目间隐约有顾盼神飞之风致。
麦穗呀一声,这不是缩小了的乔安吗?蹲下身抱在怀中笑问道,“难不成时光倒转,我回到了平安小时候?”有人笑道,“可不是,跟平安小时候一模一样。”麦穗看过去,乔湘灵正冲着她笑。
麦穗抱着小人儿爱不释手,一连声吩咐秀禾拿点心来,拿各种小玩意儿来,又拿出刚穿好的一对手珠,戴在小人儿手腕上,小人儿胖胳膊上的肉一个圈摞着一个圈,珠子嵌在两棱肉间被挤来挤去,麦穗瞧着哈哈大笑。
抱回自己院子里玩闹逗哄,正高兴的时候,乔湘灵进来了,说道,“麦穗,我想来想去,那间铺子的事不能告诉仲廉,他整日闲着也不是事儿,能不能求王大人给他谋个差事,不用做官,文书啊小吏啊跑腿什么的,都行。”
麦穗在地上乱爬的小人儿,只笑不说话,乔湘灵一把抱起来,将孩子放在麦穗膝头,软软嫩嫩的,带着好闻的奶香,再一瞧那肖似乔安的小脸儿,麦穗心都快化了。
乔湘灵抹着眼泪道,“家中如今艰难,大人苦些倒没什么,只是小的,不忍心让他受苦,想想平安那时候,出生便含了金汤匙,多少人护着宠着疼着,他哭一声,都往他跟前跑,打个喷嚏或一声咳嗽,眨眼间便来好几位郎中,长大后说一不二,成了家里的小霸王,有时候淘气,狠命拽我的头发,我疼得又哭又叫,他就开心得咯咯咯笑……唉……”指指麦穗怀中的孩子,“说是裴府的小爷,还不如张妈妈家的孙子,人家的孩子吃穿用度,上次凑一起玩耍,我们家孩子这叫一个寒酸,奶娘都觉得没脸……”
乔湘灵呜呜哭了起来,麦穗瞧着怀中的小家伙,瞪了乌溜溜的大眼睛,小手正攥着她手指头玩耍,麦穗听不下去了,他就是小平安,哪能忍心让他受苦?脱口说道,“行,我去求王大人。”
院门口有人冷声道,“不行。”麦穗看过去,乔安正对她怒目而视,抱了孩子过来笑道,“平安,都说外甥肖舅,都说跟你小时候一模一样。”乔安扭过脸不看孩子,对乔湘灵摆摆手道,“回去吧,裴仲廉想做官,让他攻读科举,别再来纠缠麦穗。”
乔湘灵忙抱着孩子走了,麦穗舍不得心中怅然,又看乔安横眉立目的,恼道,“凶巴巴得瞪我做什么?”乔安气道,“又犯糊涂,怎么能答应为三姐夫谋取官职?”麦穗一扭身,“看飞卿姐姐去。”
疾步走了,乔安进了书房凝眉苦思,想起恭王之事,若非戚将军,自己这一干人都得丢了性命,这秦王乃是真正的龙子龙孙,他若存心对付自己,是不是只有伸脖子等着?
乔安思忖良久,提笔给邱鞍华写信,写好又觉不妥,一个从九品的官,跟一个六品官,打听高高在上的王爷,这万一被人看到,就连累了邱鞍华,思来想去,还是给淑娴写一封信,说些家常,信末说秦王殿下来了昌都,最近有些忙碌,又说原来路途上偶遇的萧公子,就是秦王殿下。
封了火漆去一趟驿站,婶娘那样聪慧,一定明白其中意思,知会了戚叔父与邱鞍华,若秦王对付我,只盼着他们能帮上忙。
回来绕道去了小院,未进门听到麦穗说话,站在院门口听到麦穗对飞卿道,“孩子长得象是乔安变小了,抱他在怀中,我心都要化了,她又说起乔安小时候的事,我就更狠不下心拒绝她了,可恨乔安竟瞪着我,说我糊涂,气死我了。”
乔安听得一颗心汪在水中,轻轻软软的,忘了一早上的惊怕,进去笑着攥了她手,“麦穗,回家吧,明日再来看飞卿。”麦穗甩着手臂恨恨说道,“不回去,今夜就住在这儿了。”飞卿瞧着二人笑。
乔安将她手攥得更紧了些,“麦穗,回去有要事相商,回去吧。”飞卿跟着他出来,“不是有要事吗?说说吧。”乔安抿一下唇,“麦穗,我想辞官。”麦穗点头,“想辞就辞吧,也好专心去县学读书。”乔安攥她手更紧了些,四顾无人,将她圈在怀中,“我也不敢看小外甥,只怕看一眼,就对三姐姐狠不下心。”
麦穗瞪他一眼,乔安笑道,“刚刚想着这辞官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