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花宴,席云舒亲自来请,淑娴笑道,“云舒也知道我爱清静,就别逼着我了。”席云舒笑道,“三品郡夫人,这样热闹的场合早晚少不了。”淑娴叹口气,“避得一时算一时吧。”
淑娴因问都请了何人,席云舒笑道,“除去礼部同衙的夫人们,还有几位相熟的夫人,石夫人拿了十多封请柬去,说要邀请些与她相熟的。”淑娴点头,“云舒为了珺华费尽心思,珺华有福气。”云舒摇头,“从小没了娘,对她再好也是应该的。”
淑娴拍拍她手,“缺人缺东西了,就从我们家拿,若忙不过来,不如让麦穗帮忙。”云舒摇头,“跟平安说了,那个臭小子,说他家娘子是来玩耍的,不能劳累,又说我抠门,让我多请些下人,给我一千两银子,我一生气,就收下了。”
二人相对笑起来,笑声中席云舒道,“那样一个只知顽闹的混账小子,也知道疼人了。”
二人又说笑一会儿,云舒告辞要走,淑娴送了出来,看一眼天色将晚,心想今日怎么没有信来,昨日他在信中说,手下的兵丁惹祸,打了边城知府家的公子,被下了狱,他要去府衙赔礼道歉,淑娴笑笑,他那样的人,也会跟人低头吗?
这时绿珠拿了信匆匆而来,淑娴伸手接过,不是他的字迹,绿珠抹抹额头上的汗,“是给乔家大爷的信。”淑娴嗯了一声,待要转身回府,对面有人唤她一声,看过去是乔仁弘,正弯腰扶着孩子学走路。
淑娴走了过去,客气问道,“来京城可习惯吗?准备何时开业?可有需要帮忙的?”乔仁弘笑道,“还好,淑娴呢?”淑娴笑笑,“我挺好。”又扬一扬手中的信,“将军来的,每日都会来信。”乔仁弘没听到一般,低头对孩子说一声,“嫣然小心。”
淑娴笑一笑,抽身回府,进了府门对绿珠道,“孩子真可爱,险些忍不住要抱抱。”绿珠笑道,“姑娘若忍不住,三老爷更得没完没了。”
来到麦穗与乔安客居的院子里,将信递给乔安,乔安笑道,“容十来的。”打开来看着就笑,“说是家中一切都好,让我们在京城安心多住些日子。”麦穗笑道,“这才够朋友。”
乔安起身进屋回信,淑娴与麦穗坐在石凳上说话,麦穗压低声音问淑娴,可曾听说过萧公子此人,淑娴肃容看着她,“本朝皇族姓萧,那样的人还是不要招惹为好。”麦穗说起与萧公子几次相遇,淑娴想起上谷客栈中的一幕,沉吟道,“看不出是何身份,年纪轻轻的,不显山不露水,定要提防。”
麦穗点头说知道了,笑问淑娴,“今日戚叔父可来信了?”见淑娴摇头,笑道,那婶娘心中,有没有一丝失落?”淑娴手中团扇敲一下他,“每封书信都差不多,有什么好失落的。”
夜里梦见了戚将军,一身黑甲端坐在马上看着她,脸上没有一丝笑容,猛然间,□□黑马扬蹄冲了过来,照着她胸口狠狠踏下来……淑娴捂着胸口从睡梦中惊醒,坐起身看着透过帷幔的月光,他如何会入我梦来?
静静出神,不觉已是天光大亮,盘坐榻上凝神穿珠帘,穿好了仔细一瞧,错了几处,只得拆散重来,拆了穿穿了拆,折腾到下午绿珠拿了两封书信进来,笑道,“驿卒说昨日逢上大雨,耽搁了。”
淑娴打开来,按日子先后看,前面的一封说已经和知府赔罪,将手下兵士领了回来,罚他们蹲马步十二个时辰,犹不解气,淑娴笑着打开第二封,说是今日大帅阅兵,在校场忙碌一日,坐下来写信方觉饥肠辘辘,想不起是否用过饭,落款后写下日子,又注一行小字,原来今日是我的生辰。
淑娴叹口气,又看一遍书信,吩咐绿珠拿笔墨来,提起笔斟酌半天,又放下去。
次日来信简短,只说,本将军想你了,你想我没有?淑娴终于拿起笔,写了大大的两个字,没有。
信送到戚将军面前,戚将军打开来就笑,总算有了回音。殷黎跑进来一把夺过信,看一眼扔在地上,噘嘴道,“在外面看着你傻笑半天了,以为多有趣呢,原来就两个字。”说着话笑道,“教我骑马。”
戚将军唤一声惕守,牛惕守跑了进来,戚将军指指殷黎,“带她骑马去。”牛惕守笑对殷黎道,“殷姑娘请。”殷黎后退一步,“才不要他教,他总骂人。”牛惕守一笑,“怎么?殷姑娘怕了?”殷黎挺了挺胸脯,“谁怕了?我才不怕。”
跟着牛惕守走了,戚将军弯腰将信捡起来,又看了一会儿,坐在书案后回信,这次写得多了些,提起大帅膝下有一个小女儿,叫做殷黎,今年十五,他从小看着长大的,这位姑娘十分可爱,但也十分缠人。
淑娴收到信蹙了眉头,过两日信中又提起殷黎,说是小姑娘眼泪汪汪说此生非将军不嫁,将军字里行间带着无奈,信末问淑娴,该如何是好?淑娴回了四个字,女大当嫁,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将军回信说,近日军务繁忙,难以脱身,准备下年成亲,劝淑娴不用着急,淑娴透过信,仿佛能看到他揶揄的目光,气得咬了牙,自言自语道,“好象我恨嫁似的,也罢也罢,你既不懂我,日后再不回信。”
就听门外有人笑道,“谁不懂婶娘了?谁敢说婶娘恨嫁?”麦穗笑着进来,淑娴忙将书信塞入袖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