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微站在白柠旁边,也没有坐,抬手拂过耳边碎发:“其实你大哥的心思,我能理解几分。”她声音柔软甚至带着几分叹息,斜斜靠在椅子上,眼睛看向远处,飘渺深远:“以前你父亲在的时候,我敢当他是儿子,可现在,我总觉得他视我如仇敌。”
林微叹气:“我其实不想看你们几个反目成仇。”她脸上的情绪渐渐收敛,只余沉重:“以前我想着,时间久了也许就成了亲生儿子,可他总会在别人嘴里听到一些是非,他会思考会度量,渐渐那些猜忌就成了记恨。”
白柠听着停止了手里的动作,她抬头看着母亲:“你有没有对不起白子瑜的母亲?”
林微顿了下才把视线落在白柠身上,她看着白柠:“你认为妈是那种人?”
白柠像是被当众扇了一耳光似的,通红滚烫,手指捏紧,她和母亲相处的少。从来不曾真的了解过这个人,如今回来,也只是因为母亲要求她回来。
嗓子里好像卡了东西,白柠说不出话来。
林微笑笑移开视线,声音轻柔:“我原本不想说这些,我觉得没有必要,可是我真的不想看到事情发展到如今地步。认识你父亲的时候,她就得病了。精神方面的病,家族遗传治不好。那时我和你父亲没有任何的暧昧关系,甚至连交集都没有。后来她自杀了,那件事闹得沸沸扬扬。”
白柠脸色顿变,倒是没想到事情的真相是这样!
她以前总看不起母亲的行为,所以在白子瑜提出那些往事,她根本就不做思考就直接怀疑母亲是不是小三?是不是做了对不起白子瑜母亲的事,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没了尊严。
白柠抿了抿唇,手指紧紧攥着。
“那你为什么不和白子瑜直接说?你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他的事?”
“他会信吗?何况后来发生的事确实是我对不起他了。如果我不是主动追求你的父亲,死缠烂打的追求,你父亲还是爱着他的母亲,他的一生大概只有白子瑜一个儿子,守着亡妻和儿子。不单单是你,你外婆也曾骂过我,可是我就是喜欢了你的父亲,就是一厢情愿的追求,我爱他。我对白子瑜好是带着私心,因为那是白锡城的儿子,因为我想对白锡城好,我才会对他好。我没那么多的爱心,白锡城也没有。一儿一女分走了子瑜多少的爱,那是我原罪,我没什么好狡辩。女人啊,千万别主动去追求一个男人,你会失去所有尊严……”
白柠只觉得嗓子发硬,心口堵着一块,喘气都有些难受,她不知道母亲为什么会那么疯狂的爱一个人。未婚先孕,白家高门大户,她进不去白家的门却也依旧守着父亲。白柠对那些往事从来没有追究的心思,也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白子瑜不会相信,换位思考,白柠如果是白子瑜也不会相信后妈的无辜,他更倾向于别人的说法。
“为什么?”
白柠也不知道要问什么,她看着母亲,目光迷茫。白柠一直活的自私,她从不曾为任何东西付出过,她不敢也不屑。母亲的过往让她心底堆积的负面情绪越来越沉重,沉甸甸的压在脊背上,白柠觉得自己喘气都有些困难,简直无法呼吸了。
“不知道,一根筋吧。”
母亲笑了笑,目光闪烁似乎有泪光。
“你父亲活着的时候,我的世界只有你父亲,我爱他。可是他走了,我就守着他的一切。子瑜可以对我不好,情有可原,可不能把你和子墨也记恨了。”
他走的那么早,是去找她了吗?
林微不知道,她的一辈子都在追求得不到的爱,以前林微以为自己不会累,可是现在她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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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产官司迫在眉睫,白柠看周雅江那边还没动静就有些急了,接触的东西越多,她就越难放下。以前白柠可以清高,那时她没看清楚局势,一个人啊!有资本才叫清高,没资本还清高那就叫装模作样,平白惹人厌恶。
白柠打电话给顾安平的秘书:“还记得我吗?我叫白柠。”
白柠笑的温婉,捏着手机语气轻松:“有时间吗?既然到了b市,见个面?”
白柠和这位秘书联系的倒是不多,可白柠知道他一定会和自己见面,这个自信她还是有。
幽暗的酒吧环境,灯光闪烁。歌手低沉靡靡的嗓音在空气里飘荡,白柠点了一杯威士忌,她喝了一口,火辣辣的液体滑进了胃里。
“喝这么烈的酒?”
身后一个刻板严肃的声音响起,白柠回头看过去,穿着笔挺西装的男人出现在视线之内。她偏头笑了下,语气熟稔:“来了?”
那是顾安平的秘书,姓陈,叫陈东。
他在对面沙发坐下,坐姿端正:“找我有什么事?”
陈东是很标准的北方男人长相,浓眉大眼,用现在小姑娘的话讲帅的很俗气。不张扬一直都端端正正的一本正经,容易被忽略成为背景板。
“这么严肃?”
白柠笑着喝了一口酒,抬手给陈东倒酒,他摆手:“开车来的。”
“嗯,开车不喝酒。”
白柠就坐回了原来位置,手指细细致致的摸着杯子的边缘:“最近顾叔叔是不是很忙?”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