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尾巴突然喵喵叫了一下。
以查打了个响指。塔粒粒奇右边的五根藤蔓触手腾起魔火,烧了起来。大生命师滑稽地扭动着身体,五根着火的触手随即从中断开,掉到了底部潮湿的藤蔓丛中。
传来了火焰在泥浆中熄灭的滋滋声。
“啊。真让我怀念的狂妄举动。上次你发现了我的混种研究,点着了我十五个收集样本的柜子。还记得吗?”塔粒粒奇慢慢地流动了一下,像是在向下看,嘎声笑道。
“当然,您差点戳死我。准确的说是:您往死戳我了,但没戳死。”
“柯启尔就从来不在生气的时候这样干。他多乖巧懂事啊。”塔粒粒奇吱吱道,“这就是为什么我更喜欢他。”
“没谁不更喜欢他。大生命师。一向如此。但您更喜欢我。”
“傲慢的恶魔!听听。”
“您更喜欢我。这可不需要什么避重就轻,潜移默化。”
塔粒粒奇哼了一声。
“都怪我在修复你的灵魂的时候太无私了。用的材料实在太好。”他转言说道,“我真是大亏特亏。本来打算让你留下帮我做事我才这么干。结果呢,你扭头就跑!”
以查呲牙一笑。
“这次你得说话算话。小伙子。”塔粒粒奇继续道。所有的藤蔓发出磨牙般的怪声。
“没有谁会在老师家访的时候说自己不乖的。‘老师!我明天一定会交作业的!昨天真的是墨水用光了!还有我的两只手真的就突然这么长出来了!真是奇迹哇!’
我说话算话。尊敬的大生命师。”
以查挖苦地笑笑,“百分之一就百分之一。成交。现在请告诉我您那珍贵的思路吧。”
塔粒粒奇停了停。
然后非常正式地清了清嗓子。
“从头开始。”蔓灵道,“根据你的实验,你能得出什么总结?”
“遮蔽盒。”
“为什么是遮蔽盒?”
“为什么?”以查笑了笑,“因为像。因为外在表现一致。应激反应一致。说实在,要假设一种本来仅用于假设和抽象说理的事物真的存在,确实需要很大的勇气。”
“很大的胡说八道的勇气。”
“您说对了。这正是我所擅长的。”
以查眼中闪过狡黠的光,“所以我认为:位面之子都是遮蔽盒。
它们都是无法通过非单结构论定性的生物。但他们又不是仅仅靠单结构论就可以定性的事物。这本身就违反单结构论了。真要命。
我当然为其中的矛盾大费脑筋。
当然,他们有时对外表现出一些特性。但究竟这些特性是怎么来的,我并没能得出良好的解释。
自然,谁都很容易想到,进行进一步的彻底检查。但就像我一直以来尝试的一样,并做不到。不用说,这当然也是他们表现出的一项特性之一。起码目前我所见到的位面之子如此。”
“哦吼。也可能是你的检查手段不够全面。”塔粒粒奇毫无波澜地接道:
“检查手段,是一种烂俗的可能。
然后就是另外两种可能。第一,他们的内部是某种全吸收结构。任何形式的检查都需要‘干扰’和‘返回’。全吸收阻断了‘返回’,当然什么也检查不到。
第二,内部是全反射结构。和全吸收结构相似。不用我细说了吧?你根本就不够严谨嘛。”
“不够严谨。”以查重复这个词。“能听到这样的质问我真是太感动了。”他说,“热泪盈眶了呢。”
“虚情假意的恶魔!”塔粒粒奇严厉道。
以查哈哈大笑。
“您说的可能性当然存在。尊敬的大生命师。”他点了点头,“但如您所说,这太烂俗了。”
“不够胡说八道是吧。”塔粒粒奇道。
以查又是一阵大笑。白尾巴跟着喵喵叫起来。
他摊开手掌,小猫跳到他的手心里——现在它能填满他的整只手了。坐下的时候也不再是一个球,而是一个椭圆的梨形。
它确实有一根白尾巴。除此之外,全身都是黑的。它就像一只普通的小猫,除了它绝对不是一只普通的小猫。
“遮蔽盒。”塔粒粒奇哼声道,“继续。”
“除了胡说八道的想象力之外,当然还需要那么一点点证据。”以查说,“您看。”
他把带着利爪的拇指抵在小指上,横着一拉。小指连着指甲的前半段掉了下来。
以查甩了甩手,小指便恢复了原状。他把切下来的一小节指头在另一只手中一捏,小指变成了一颗差不多大小的红果子。
他把红果子在白尾巴的眼前晃了晃。
小猫立刻用两只爪子抓住果子,径直吞了下去。
“我记得你说它不进食。”塔粒粒奇道。
“确实如此。位面之子并不需要进食——这其实也是一个符合遮蔽盒的性质,但我们之后再谈。现在它做的并不是进食。”
以查专注地盯着白尾巴。塔粒粒奇也没再多说。
果然,小猫刚刚咽下红果子,便嘴巴一咧,干呕起来。
以查接住猫咪的呕吐物,给塔粒粒奇看。
只见他掌心金黄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