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驾到!”
太监话音刚落,御花园中就出现一位身着明黄,五爪金龙跃然于锦袍之上的男人,便是当今圣上,楚云逸。
楚云逸面容冷冽,脸庞棱角锋利,鼻梁高挺,薄唇颜色很淡,瞳孔深邃满是清冷与疏离,浑身带着一股无形的至尊威严。
众人顿时停止了闲谈,慌忙起身,姜姜也跟着起身行礼。
“微臣(臣女/臣妾),参见圣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不必多礼,平身吧。”楚云逸走到高位上坐下,淡淡开口道。
楚天逸环顾四周,发现姜姜竟然也坐在席位上,他的黑眸稍稍凝了一瞬,很快便面色不显地移开视线。
或许是感觉到宴席中的气氛过于冷凝,楚天逸举杯微笑道:“今日太后设宴,诸位不必过于拘谨,需得尽兴而归。”
话音刚落,众人纷纷举杯,洋洋洒洒说了些吉祥话,场中的气氛才活络了起来。
“皇儿,这次春日宴可多亏了婉儿,本来身子骨就不好,现下更是消瘦了些。”太后温声对楚天逸道。
温婉低眉似乎羞涩,柔声细语道:“姑妈您可是抬举我了,我不过是举手之劳,表哥可是要保重龙体才是。”
她说着,时不时还朝楚天逸害羞带臊地瞥去一眼。
听闻此话,楚天逸剑眉微皱,下意识朝姜姜投去一眼,却见她正手执银筷,夹起桌案上的云片糕送入口中,还满意地弯了弯眉眼,一副全然不在乎的样子。
楚天逸心头突然涌上一股莫名的焦躁,语气也冷了许多,“既然知道自己身体不好,好操心这些,不如好生养着。”
要说温婉身体有什么毛病,不过是孩童时期,寒冬腊月和楚天逸玩耍时,跌入湖面的冰窟窿里,寒气入体,落下了病根,自此之后,便体虚气弱。
楚天逸觉得温婉的现状都是他造成的,所以一直都对她关照有嘉,这番不顾温婉脸面的行为还是第一次。
温婉本来等着楚天逸对她嘘寒问暖,没想到等来的却是一番略带斥责的话,脸色瞬间难看了很多,强颜欢笑道:“是婉儿考虑不周。”
“偷鸡不成蚀把米。”姜姜自然也是听得到他们的对话,她强忍住笑意暗道。
酒过三巡。
“皇儿,哀家看时候差不多了,是时候让各位女眷表演才艺了。”太后对楚天逸提醒道。
“那就开始吧。”楚天逸微微颌首。
重头戏要开始了,场内气氛瞬间火热了很多,席间女眷依次起身行至场中。
各个十八般武艺,争奇斗艳,无所不用其极。
“我的天,竟然还有舞刀的。”
姜姜杏眼圆睁,不可思议地看着场中央,那个身形颇有些健硕的女子,将一把大刀舞得虎虎生风。
“好!虎父无犬女啊!当赏!”
女子表演完毕,楚天逸率先鼓起了掌,众官员也纷纷附和着。
“楚将军女儿果真是了不起。”
“小小年纪就会如此刀法,堪比男儿郎啊。”
当然也有不少女眷对她的表演很是鄙夷,觉得女子舞刀弄枪很是粗鲁,以后没有夫家会看得上。
这名女子是护国将军,范仲的独女,范烟。
名字起的倒是婉约,但是从小就不喜欢女儿家的东西,净是喜欢些男孩子玩的刀枪棍棒。
范仲也尝试让她学习琴棋书画,无果,最后也就由她去了。
“谢圣上恩典。”得了皇帝的赞赏,范烟也不扭捏,大大方方地拜谢,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这人这有意思,姜姜看着范烟眼神一亮。
倏地,她侧方传来一女子娇柔的声音。
“嫂嫂今日准备了什么才艺呢?”温婉看着一副事不关己姿态的姜姜,问道。
临晚姜出身卑微,定是四肢不协,不擅音律。这么想着,温婉嘴角挂上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听到她的问话,姜姜眉梢若有若无地轻挑了一下,侧过头与温婉对视,但笑不语。
姜姜自然也知道春日宴的传统,当然也有准备,不然专门来这儿丢人吗?
温婉看姜姜不说话,心下更肯定了她一定是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所以难以启齿罢了,眼底笑意更浓。
“那我就先去准备了,期待嫂嫂的才艺。”
说罢,就施施然离席前往殿中更换衣物。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温婉就换了一袭白衣,怀中还抱了一把古琴缓缓走来,颇有丝弱柳扶风的意味。
温婉在场中坐定,目光似是不经意地扫了一眼姜姜,伸出手搁在琴弦上。
悠扬的曲调从琴弦上流泻而出。
在场众人都不禁微微阖上眼皮,随着曲调起承转合微微点头,俨然一副沉浸其中的样子。
温婉低头抚琴,如一朵白莲花干净出尘,与世无争又岁月静好。
装模作样,姜姜暗道,同时眼底划过一抹讥讽的神色。
一曲终了,全场喝彩。
姜姜也象征性地为她拍了下手,嘴里评价着,“技巧太多,韵感不行。”
空间藏书阁有不少绝版琴谱,她前世被傅西泽关在别墅的时候,闲的无聊没事就去练练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