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踉跄这才站稳,捂着脑袋嘶嘶~吸着冷气,苦着脸道,“搞他啊,你打我干嘛?”
“要走要留应该由姜泥自己决定,正主还没说话,你怎么就给人决定上了?”周寂横了徐凤年一眼,没好气道。
姜泥额间蒙上一层细密汗珠,像是做出了某种选择,迈开脚步的从徐凤年身旁绕过,徐凤年刚想伸出尔康手,伸到一半停下,缓缓放了下来。
曹长卿还以为姜泥打算跟他离开,脸上的表情顿时舒缓。
经过刚刚交手,他明确感觉到自己无法接下李剑神的那道‘大河剑意’,更何况除了李淳罡之外,徐凤年身边还有一个疑似天人境界的周寂,如果真要开打,能否全身而退都是难事,更何况要带连姜泥一并带走了。
“棋诏叔叔,我能不跟你走吗?”
曹长卿舒缓的表情微微一愣,看着姜泥眼神的躲闪和愧疚,张了张口,语重心长道:“公主殿下,你留在徐凤年的身旁,就只能是一个侍女,这样的身份他会娶你吗?”
姜泥露出一丝尴尬表情,声音提高几分,连忙否认道:“我没说要嫁他。”
徐凤年同样有些尴尬,但不管怎么说,听到姜泥不愿离开,在他心里终究是有些暗喜的。
“如此说来,曹青衣觉得姜泥要以怎样的身份,徐凤年才能娶她呢?”
周寂摇了摇头,没有给曹长卿反驳的机会,继续说道,“楚国与北椋有着灭国之仇,你借她楚国公主之名将她推上王位,一旦西楚复国,他们才是真的断绝希望。”
刚刚还是剑拔弩张的对峙,转眼就变成谈婚论嫁了???
徐凤年欲言又止,下意识的看了眼姜泥,姜泥眼里闪过一丝迷茫与挣扎,纷杂的思绪全因楚国而生,又因楚国而纠缠不止。
曹长卿深深的看了周寂一眼,并没有在徐凤年和姜泥的婚嫁上面深究,转而打起感情牌,告诉姜泥楚国遗民在蜀地的凄苦与艰辛,恳切道:“殿下,您是西楚人最后的希望,殿下忍心看楚人就此沉沦吗?”
先以楚国遗民动之以情,再以姜泥身上流淌的楚国王室血脉所要承担的责任,晓之以理,最后以一句‘王族无权逃避’彻底动摇了姜泥的心神。
姜泥转头看向鱼幼薇,看着她黯淡下来的目光,哀苦难过的表情,轻声道,“你想过回家吗?”
“做梦都想。”鱼幼薇被曹长卿的言语触动,想到自身经历,感同身受道,“楚国亡了,我们这些人就像浮萍断了根系,从此无依无靠,再也寻不到归处,也寻不到去处。”
“若是能与楚人重聚,家乡也就不远了。”鱼幼薇喃喃低语,复又抬起头来,四目相对,眼里迷茫散去,化作柔软且坚定的某种力量,“但是,这些都不重要。”
姜泥红着眼眶,声音带着哭腔,“不重要?”
“你有你自己的人生,你不欠我们,因为你不仅仅是公主殿下,你还是我的朋友。”鱼幼薇露出淡淡微笑,笑中带泪,目露柔光。
周寂在旁看得幽幽长叹,以这个小丫头的善良与倔强,面对鱼幼薇这般煽情,肯定会勉强自己,可这样的自我感动真是她所想要的吗?
周寂并不这么认为。
在他看来,即便姜泥跟着曹长卿离开,也只会成为类似吉祥物一样的存在,她拥有和曹长卿离开的觉悟,但没有成为复国女王的觉悟。
这样的勉强只会是一种廉价的自我感动。
离开以后,必定会为之后悔。
“棋诏叔叔,我答应跟你离开...但不是现在。”姜泥微微一顿,解释道:“我不是为徐凤年,徐家毕竟护我性命,这份恩情该还他们,我想先随他去到龙虎山,等离开龙虎山就随棋诏叔叔西去。”
见姜泥一再坚持,曹长卿只能答应。
由于他身份已经暴露,连带着姜泥也只能明面上随他离开,暗中返回车队,以免被离阳皇室误会西楚和北椋联手。
事情说定,徐凤年找到陈锡亮和那个小女孩,让宁峨眉分出一队凤字营护送他们前往北椋。
姜泥站在曹长卿身旁,远远看着徐凤年他们离开的身影,感到一阵莫名的失落。
鱼幼薇曾问过她为什么明知杀不掉徐凤年,还是要想方设法的刺杀他,当时她说过,是想让自己和徐凤年提前习惯起来,习惯两人终究要分生死的结局。
可如今生死未分,她心里就隐隐感觉到,自己好像已经离不开他了。
相隔不远,仰躺在水池旁的卢白颉指尖勾动,光亮透过微颤的眼皮唤醒些许意识,虽然大脑还是如同浆糊一般阵阵晕眩,但已然可以扶着围栏吃力爬起。
周寂那一指只是将他点晕,并未伤及性命。
卢白颉修为毕竟指玄,调理内息,很快恢复过来,抬头看向殿前广场,发现四周已经空无一人,只有一道道恐怖剑痕深深的留在地面,沟壑纵横,满目废墟。
忽有三个身影从殿前长阶走下,卢白颉定睛一看,把目光落在了曹长卿身旁的两个陌生女子身上。
卸去妆容的姜泥和鱼幼薇比起他之前见到时判若两人,但身上的着装和气息、仪态都在表明她们就是徐凤年身边的那两个侍女。
卢白颉回想起曹长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