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冒出一个姐夫?”周寂眉心一跳,低头看向鼻青脸肿的洪洗象,啧舌道,“那可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洪洗象自觉心中有愧,起身溜到王重楼旁边,背着身子不敢直面徐凤年。
徐凤年越看越气,气到最后却又化为愤慨和无奈,转身看向周寂,惊讶道,“你不是去太安了吗?怎么这么早就来武当了?”
周寂摇头轻叹,“到了太安,我发现要在的东西不在那里,所以就沿水路返回了北椋。”
老魁看到周寂,神色顿时变得有些不自然。
自从被周寂迎面蹬了那一脚,仿佛蒙上了心理阴影,早在将军府的时候他就开始远远避着周寂。
如今两个月的期限早就过了,他也已经将徐凤年安全送至武当,等洪洗象将徐凤年安顿在相隔竹苑不远的另一处小院,老魁便独自溜到了山里,说是要自己找地方住。
看着张惶逃跑的老魁,徐凤年哑然失笑,提起茶壶给周寂倒了杯茶水,看向坐在另一边主动端起杯子的洪洗象,撇头给自己倒了一杯,重重将茶壶放到桌上。
周寂昨天就发现洪洗象似乎很怕徐凤年,再加上刚刚徐凤年说他负了自己大姐,周寂心里愈发好奇,于是询问起究竟。
故事并不复杂,因为武当山位于北椋,徐家经常会来武当,一来二往之间,徐凤年的大姐徐脂虎便喜欢上了这个名叫洪洗象的小道士,然而洪洗象始终不肯下山,最后徐脂虎被嫁去了江南,和江南卢家联姻。
周寂轻叹一声,就连桌上随风轻摆的藤蔓也停了下来,静静的听着徐凤年讲述。
当徐凤年讲到他为什么不肯下山的原因时,洪洗象攥紧手中茶杯,顶着被徐凤年锤得鼻青脸肿的猪头,一脸认真道:“我会成为天下第一。”
徐凤年早就受够了他的这番说辞,冷声道,“那你倒是学武啊?”
“我还没想好。”洪洗象突然露出迷茫之色,摇了摇头,默然不语。
周寂回想到梦里世界的桑桑,眉头微皱,目露凝重之色。
他用神识扫录过听潮亭内的藏书,再加上老黄曾告诉过他武道巅峰开天门的传说。
也许这个世界没有像昊天意志这样动辄灭世的存在,但洪洗象所带给他的感觉,却又很像桑桑即将苏醒昊天意志时的那种混乱。
“那你就继续想吧。”徐凤年并不清楚这些,见洪洗象仍是这般敷衍,心里早已失望透顶,自是不愿再说。
“先不说这些,眼下最关键的还是黄蛮儿,我打算带他回北椋,老周,你帮我吗?”徐凤年沉声道。
周寂叹息道,“可以是可以,但回去之后呢?你总不能寸步不离守他一辈子吧?”
“为什么不能?”徐凤年下意识的反驳道。
“那你是打算拿铁链子锁住他?”周寂嗤笑一声,摇头道,“以你现在的实力根本无法保护了他,你是北椋世子,不是人屠徐骁,北椋三十万铁骑你无法调动分毫,轻功可以助你躲避世间庸扰,却无法解决这些麻烦。”
徐凤年何尝不知周寂所说,大姐出嫁、二姐离家,他哪一次不是想守住家人,却又哪次做到?
只凭一时意气撂狠话,到头来,还是什么都无法反抗。
实力、势力。
二者必得其一,才有充足的底气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周寂看着徐凤年明灭不定的眼神,傲然起身,双袖甩于身后。
“没关系,这几天你可以多陪陪黄蛮儿,在你做出决定之前,没有人可以动他分毫。”
走到门口,身后传来一声微不可查的‘谢谢’,周寂脚步一顿,转身折返,在徐凤年和洪洗象紧随的目光下,小心翼翼端起花盆,抱在怀里朝门外走去。
周寂走后,徐凤年沉默许久,沉声道:“洪洗象,带我去见黄蛮儿。”
坡后的紫竹林,兄弟重逢,感人肺腑。
坡前的竹苑小院,空气沉闷,司藤张牙舞爪。
啪~
一声清脆打破沉闷,从藤蔓枝叶中弹出的嫩芽狠狠撞在周寂额头,虽然不痛不痒伤不及他分毫,但周寂仍做出被撞得脑袋后仰,留有红痕印记的模样,苦笑道:“我真不是故意的,平时很少有机会人前显圣,好不容易装一次,不小心就把你给忘了。”
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司藤又开始生起气来。
最生气的还不是周寂把她忘了,而是她自己从苅族洗练成上古妖族,如今只是一株白藤嫩芽,即便周寂对她越来越好,隐隐有些开舔的倾向,但在招惹她生气方面也越发熟练,而她甚至连开口回怼都做不到。
转眼已经过去三天,徐凤年这趟出门太过仓促,根本没来及带太多行李,再加上武当观里的斋菜实在没什么油水,只在观里吃了两天,第三天实在有些撑不住,就跑来了周寂这边蹭吃蹭喝。
看着桌上的野鸡野兔,徐凤年眼睛都快绿了,吃的时候甚至还悄悄摸走一个鸡腿,用荷叶细心包着,揣进了怀里。
敢在盗圣面前偷东西。
周寂见状忍不住笑道:“你这连吃带拿的,有些过分了吧?”
徐凤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拍了拍怀里的荷叶道,“武当的斋菜没什么油星,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