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想到周寂比自己还要早几日离开长安,夫子心念一动,眉宇间略有几分迟疑。
‘他和老夫怕的是同一件事情吗?还是说他隐瞒了些事情没有告诉老夫?’想到这里,夫子起身朝马车走了两步,然后又转身折回,端起碗筷施施然坐了回去。
“急也没用,品尝美味最为重要。”
李慢慢瞧见夫子去而复返,露出一丝无奈的微笑,自家老师虽已活了千余年,心性有时却像孩童一般,回头看向摇曳的火苗,从腰间抽出西陵大动干戈也想找到的‘明’字卷天书,对着篝火轻轻的扇了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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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千里外,荒原雪山。
既已知道西陵借征讨荒人之名是为搜寻天书而来,莫山山似乎明白了曲妮大师为何有意无意的排挤墨池苑,于是便以大战结束,双方休战和谈的名义向西陵神殿派前来的神官请辞离去。
墨池苑一走,抢夺天书的竞争对手就少了一个。
曲妮心中窃喜,表面上却仍是一副阴阳怪气的模样,莫山山表面看起来虽然清秀恬静,骨子里却是一个外柔内刚,性格倔强的女子,中军帐里听到曲妮一番挤兑,当即起身笑道,“曲妮大师所说并无道理,荒人与联军虽然休战谈判,但谈判结果还没出来,最终是战是和尚无定论,我墨池苑既受西陵神殿征召前来荒原,自是殚精竭力协助联军.....”
说到这里,莫山山横了曲妮一眼,瞧见她脸色微变,继续道,“如今荒人退守天弃山北,我等墨池苑弟子愿潜入天弃山内,暗中观察荒人动向.....”
“不可!”曲妮长杖敲地,急声打断道。
“那是为何?”莫山山微微一笑,看向曲妮道。
曲妮支支吾吾半天,眼前一亮道,“如今正是双方和谈的关键时刻,莫山主若是如此恐会引起荒人猜忌,影响和谈....”曲妮说着看向神官旁边的罗克敌,“罗统领,你觉得呢?”
自从怀疑墨池苑里有了一个疑似‘无距’的高手之后,即便不知道这个高手到底是不是书圣,但那天知命境才能施展的‘不定符’确实证明了莫山山不愧三痴之名的修为。
罗克敌犹豫一下,上前圆场道,“荒人接连溃败,已然无力再战,和谈结果已成定局,前线战士奋勇杀敌,押送粮草的莫山主亦是居功至伟,如今荒原已无战事,大家也是该散去了。”
神官自然也清楚曲妮和罗克敌之间的龌龊,开口道,“不错,墨池苑押送粮草之功待我回去以后自会禀告掌教,致信大河国。”
莫山山欠身一礼,回到原位坐下,连看都没有再看曲妮一眼。
难不成她发现了什么?
曲妮脸色阴晴不定,怀里抱着长杖侧坐在椅子上,目光阴鸷的盯向莫山山,心里泛起了嘀咕。
返回营地,莫山山将今日帐中之事告诉周寂,沉声道,“他们果然是奔天弃山的魔宗山门而来,说不定那一卷天书真的就在魔宗的废弃山门里面。”
“山主,书院十三先生在外求见。”
说话间,一阵脚步传来,听到芍画的声音,莫山山和周寂对视一眼,开口道,“请他来主帐吧。”
没过多久,便见帘帐掀起,宁缺一脸沉重的从雪地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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适才宁缺并未参加中军的会议,而是撞见了一个人,不,是两个人。
其中两人他都曾经认识。
一个心高气傲的失败者,一个抱着雪貂的魔宗女孩。
有着自知自明的宁缺心和血早已冰冷,并不打算拼去自己的性命去保护那个叫做唐小棠的女孩,但隆庆皇子找了宁缺这么久,又怎会放过?
“下次见到你,你一定死定了!”唐小棠收起短刀,临走前可以撂下这样的狠话,宁缺却只能在隆庆皇子的威逼之下,答应了他关于‘破境’的赌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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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说好,要以破境为约,谁先破境谁便是赢家,输家废掉自己的气海雪山,若是我...离开书院,若是他...离开西陵。”
宁缺一脸沉重的说出自己和隆庆皇子的赌约,莫山山惊讶道,“早传隆庆皇子修为已至洞玄巅峰,距离破镜知命只差一步,宁公子如今不惑后期,为何要和他立下这样赌约?”
宁缺耸了耸肩,露出无奈之色。
适才他和隆庆相遇,若非急中生智逼出这份赌约,恐怕连活命的机会都没有。
周寂提起茶壶给宁缺倒了杯热水,笑道,“若是有人拿刀架着你的脖子问你是要赌命,还是当场毙命,你...还有选择吗?”
“他距离知命只差一步,我距离洞玄还差两个小境,正常修行的话,很难赢他.....不过我有听他提起,说是距离山门开启还有两天,神殿费尽周折也要找到的地方,传说中失窃的明字卷天书说不定就在其中。”宁缺接过水杯,认真道,“倘若寻到天书,归你和莫山主所有,我只求突破洞玄之机,如何?”
倘若桑桑是关着昊天意识的牢笼,宁缺便是挂在这间牢笼的锁链。
锁破则猛兽出笼。
于情于理,周寂都不会坐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