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逐打闹间,两人穿过监控死角,司藤再次变回西竹的模样,而周寂也结作指印,解开了影响监控摄影的术法。
除了西竹突然闯入米希亚切换身形的那段需要周寂收尾,在其他路段被监控拍到的影像其实都是周寂布置出来的幻术结界,除非有人专门调取这天监控,寻找当天的路人询问对比,否则不可能发现异样。
不过这种事情只能偶尔为之,一次违和可以推说路人记错了,产生的幻觉,可要是‘记错’的次数多了,那就不再是偶然事件了。
想到这里,周寂低头看了眼身侧的小脑瓜,嘴角浮起一抹无奈的微笑,辗转千年到最后还是要躲躲藏藏。
现代社会,没有明面上的户籍身份,着实有些麻烦。
轻车熟路的进到楼道,西竹领着周寂坐上电梯,缓慢的升到了三楼。
电梯斜对面,一户房门半掩,不用西竹示意周寂也知道这应该就是陈屿和钟晓芹的家了,走到近处依稀还能听见两人的说话声,轻轻扣了扣防盗门,一阵提挞着拖鞋的脚步传来,钟晓芹拉开房门,一眼就看到了和门把手差不多高的小不点,顿时露出了傻甜傻甜的笑容。
西竹一脸嫌弃的白了她一眼,握住周寂的食指把他拖到了面前,努嘴道:“喏,这家伙给你们带回来了。”
“不好意思啊,周先生,住的地方比较偏,肯定不好找吧?快,快请进....”钟晓芹连忙向周寂打了个声招呼,回头道,“老公别忙了,周先生过来了。”
厨房里,飘来各种香味,让人闻起来就食欲大振,西竹像是回到自己家一样,熟练的换好拖鞋,客厅拐角,一个穿着深色格子衬衫,看起来略显消瘦的身影从厨房过来。
青年...唔...中年?
周寂看一眼长着一副娃娃脸,笑起来傻甜傻甜的钟晓芹,又看了眼明明刮了胡子,却仍有些颓废风的陈屿,明明只差几岁,看起来像是差了十几岁一样。
这还是陈屿第一次见到周寂,小芹在旁为两人相互引荐,陈屿感激周寂再三提醒小芹胎儿的状况,得以及时发现胎盘不正的趋势,态度颇为诚恳。而周寂也承下这对儿夫妻这几个月照顾西竹的人情,所以也很真诚。
沉闷的人往往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的情绪,陈屿只能把所有的感谢都放在了酒里。
周寂很不喜欢所谓的酒桌文化,直到现在也觉得那些与其说是‘文化’,更像是旧时代遗留的‘糟粕’。
不过面对眼前这个不善表达的中年人,什么样的厌恶也都统统抛诸脑后。
酒到酣处,陈屿意识也有些恍惚,说出的话开始不经大脑,有关家庭的,有关工作的,有关过去的,有关未来的。
钟晓芹孕期不能喝酒,只能在旁边劝陈屿少喝点,然而听到他口中说出的这些,顿时百感交集,又心疼又有些不知所措。
直到今天她才知道原来陈屿在工作上一直被人排挤,过的恨不顺心。
电视台下属各个节目组,每个节目组都有一个制片人,类似于大公司的部门经理,通常情况下,对于节目的人事、财政、选题等具有绝大部分掌控权。
其中他们栏目组的制片人,也就是他们的顶头上司休假期间,
陈屿抓住了一个社会热点,并自作主张编审播发新闻,引发社会关注,甚至还上了热搜,因此帮涉事母子三人募捐到了一笔款项,台里的一些人也对他好评不断。
然而休假回来的陆姐却表现的极为不悦。
作为电视台的老人,从奔波一线的记者做到编辑已经好几年了,按照资历也到了晋升的阶段,再近一步就是制片......
兴许是感到自己制片人的职位受到了威胁,担心陈屿会超越自己,取而代之。
这位陆姐便借口新闻主人公信息未经核实就播出,有失严谨,便在会上批评陈屿,接连毙掉他三个提案,利用职权打压。
碰上这样的上司,以陈屿憨直的个性,不懂得沟通技巧,又不会讨巧,巴结逢迎,只能无可奈何,听之任之了。
而这段近乎封杀雪藏的时间,正是他和钟晓芹关系最差的时期。
如果不是这个傻媳妇大半夜的从外面捡到一个小姑娘,给死去沉沉的家庭唤醒一丝生机,现在的他恐怕早就把内心完全封闭起来了。
这些事情,陈屿传来没有和钟晓芹提过。
作为一个非常传统的男性,他自认为所有的事情都应该自己承担和面对,并不想让现在腌臜之事污染钟晓芹的纯真烂漫。
而在西竹搬去顾佳那儿的几天,他们节目组出了一场非常严重的播放事故,起因是因为报道一场开发区的峰会,去采访的实习生因为拍摄失误,导致素材全毁。为了补救,陈屿从其他媒体朋友那里要了一份素材,但是每个台的镜头使用规范不同,这个问题恰好被领导知道了。
结果,电视台对他们整个组进行了通报批评。
陈屿作为一名资深编辑,不可能不知道本台的镜头使用规范,之所以用这种方式补救,那是因为这已经是最佳方案了。
如果不用别人的素材,到时候过错可就更大了。
毕竟,如果不是特别熟悉的业内人士,基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