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是我拖累了你。”
玉漱看着易小川面无血色却强撑着逗她开心的模样,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
“哎~你别哭啊,我这人最见不得女孩子哭了。”易小川用手肘撑起身子,想要为玉漱擦掉脸上的泪痕,胸口突然涌出一阵沉闷,撑起一半的身子顿时倒回床榻,连咳许久,一直咳到毫无血色的脸上涨起一种病态的红晕,方才喘过气来。
“你...你没事吧?”玉漱自己也感染过瘟疫,自然知道病灶折磨的感受,一边为他抚背顺气,一边心疼的看着眼前这个侍卫,眼中的自责与愧疚越来越盛。
“放心.....我的命硬着呢~~小时候班上闹流感,大家都得病了,就我活蹦乱跳,跟个没事人一样。”易小川喃喃低语道,“本来我还很得意,听说他们生病了就不用来上学,心里羡慕的不得了.....”
“后来我学着装病...又是泼凉水,又是吹冷风,被大川看到后,可把他气坏了,大半夜的追了我好几条街......”
虽然玉漱不知道什么是‘流感’也不知道什么是‘班上’,但从易小川的描述中依稀能听懂大概,嘴角下意识的想要勾起一个上扬的弧度,却在易小川的下一句话中彻底的垮了下来。
“我想大川了.....”
易小川说着各种各样的胡话,一直昏迷了两天两夜。
这次变为了玉漱在旁照顾,在这两天中,玉漱听到了很多奇怪的话,也通过这些话逐渐认识了这个神神秘秘的‘侍卫’。
经过这些天的相处,心动与感动逐渐融洽,一种名为喜欢的种子悄悄的探出一点萌芽,恍惚间,玉漱好像已经忘记了自己嫔妃的身份,在这个近乎与世隔绝的偏殿中,她只是一个名叫玉漱的女子,同时也忘记了对方只是一位不知姓名的‘侍卫’。
易小川终于醒了过来,虽然气色仍然很差,但总算让玉漱悬在‘吊桥’上的心,放下了一些。
“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玉漱一脸担忧的把易小川扶起,易小川怔怔的说道:“睁开第一眼就能看见你,什么病都好了。”
“你......”玉漱表情一僵,连忙转移话题道:“前两日听你说梦话,其中有提到大川这个名字,他是你什么人啊?”
易小川微微愣神,嬉笑道:“他是我哥,他呢,叫大川,我叫小川~你比较喜欢哪一个?”
“小川?”玉漱喃喃低语,刚想再说什么,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转头看去,只见紧闭了半个多月的大门终于敞开,往日投送膳食的小太监们,每人提着一只木桶,正在给外面的宫女侍从分发汤药,熟悉的药味转眼就弥漫在了整个偏殿,易小川面露喜色,挣扎着想要从床榻下来,玉漱赶忙把他扶住。
两人就这么一步步踱到廊间,看到一名太监领着一位老头径直朝偏殿而来。
“参见玉美人。”太监瞅见玉漱,连忙躬身一礼,笑道:“玉美人身患恶疾,陛下甚是挂念,特命我等前来探望,美人既已无恙,可否让这位崔神医搭脉诊断一下?”
“此事不急。”玉漱颦眉道:“不知大人,可还有多余的汤药,小川为我治病时不小心身染瘟疫,还请崔神医给小川看看吧?”
太监眉头微皱,看了眼玉漱和易小川相互依偎的身体,淡淡的说道:“陛下忧心美人身体状态,还是先让崔神医给美人搭脉诊断,至于川....”
‘公公’二字还未出口,就被易小川的一阵连咳打断,哪怕小太监知道旁边的崔神医可以医治瘟疫,可还是被易小川的一连串喷脸咳嗽吓得脸色煞白,退开好几步。
崔文子接过易小川递来的眼神,顺势上前道:“玉美人莫慌,有老夫在,必能保小川无恙。”
崔文子说着玉漱那边接过易小川,搀扶到旁边的围栏坐下,稍作搭脉后,又拦下一位经过的小太监,从他提着的木桶中舀出一勺汤药,给易小川喂下,叹息道:“何必呢?老夫早就说过了,这番瘟疫传染极强,你若等老夫调配好汤药再来,又怎会遭受这番苦难?”
易小川抬眸看了眼忧心忡忡的玉漱,递去一个让她宽心的微笑,说道:“你又怎知这是苦难,而非幸福?”
若是幸福,刚刚你又怎会拦住传旨太监不让他说下去?
崔文子摇了摇头,用一只手拨开葫芦,抬头猛灌一通。
毕竟是瘟疫,传染过一整个偏殿的瘟疫。
哪怕经过崔文子和御医署的连番诊断,确认玉漱公主现已痊愈,但嬴政心中仍有顾虑,打算再观察几日再唤她陪侍,而易小川这次请来神医解决了御医署都没能治好的瘟疫,也算立了一件大功,嬴政便把他升至中车府令,却在阴差阳错间坐上了原本属于‘赵高’的位置。
再回头,看着高悬在大梁正中的竹简名牌,易小川心中突然有一种莫名的错乱感。
当初他下定决心要往上爬,只因遇到了和高岚一模一样的小月,不忍这个和他同处皇宫最底层的小宫女受管事欺负,所以才一心爬到高位,庇护这个女孩。
然而,早在他成为中车府令,小月就被高要调到了宫外。
如今去酒楼学习厨艺的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