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寂有些好笑的看着司藤的举动,就好像看到了一只骄傲的孔雀,在异性面前展开羽毛,来博取注意。
当然,有所不同的是,只有雄性的孔雀才可以开屏,司藤也不是在求偶......而是想警告他,让他正确认识到两人之间的实力差距。
“这是什么啊?颜福瑞!这是不是你提前设计好的机关恶作剧?!先是挖了个地坑写信骗我过来,又找了个演员故意演我!”王乾坤尖锐刺耳的声音喳喳叫个不停,一边挣扎一边斥责道,“你看看,你看看,这女的行头都置办好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在拍民国戏呢,何必呢!颜福瑞!你说你们几个年纪轻轻有手有脚的干啥不好,整这么一出团伙诈骗啊?”
“真是聒噪!”
“这个人可真是太吵了!”
听到王乾坤说这么一大堆噼里啪啦的,周寂和司藤都有些不耐。
同一时间,一条藤蔓缠向王乾坤的嘴,另一枚碎石带起削风先一步砸碎他的牙齿,填入他的口中。
‘呸~’王乾坤只觉嘴角一疼,仿佛牙齿也砸断了好几个,带着铁锈猩气的血水涌入鼻腔,刚想把石块吐出来,却又被藤条缠住了嘴,当场昏了过去。
司藤清冷的视线扫了眼周寂,似乎没想到他下手这么重。
至少在她的印象里,眼前这个人虽然讨厌,但心里一直有一杆天平,从不会无缘无故伤害别人。
周寂也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不好意思道:“也不知为何,突然被他聒噪的心烦,面对让人烦心的东西,还是尽早让他闭嘴比较好。”
司藤摇了摇头,不以为意的看向身前的地坑,双手抱肩,冷哼一声道,“丘山可真是有出息啊,我又不是生在苍城山,居然连我的根都挖出来了!”
先是看到王乾坤被藤蔓吊出地洞的画面,又看到司藤操控藤条缠住王乾坤的嘴。
在旁手足无措的颜福瑞似乎意识到了这个女人的身份,嘴唇哆嗦半天没敢确认。
一直以来,是他自己嚷着苅族苅族,可苅族真正站到眼前,他也慌了手脚了。
脑海中回想起瓦房前两天作业本上练习的一个成语:叶公好龙,颜福瑞的腿开始微微打颤:“你......你就是师父说的复活的司藤?”
司藤眼神中隐隐透出嫌弃,时隔数十年,悬门没落至此,她心底竟然没有丝毫欣喜,竟还有些许无法言喻的失望。
“既然知道是我,你师父还跟你说过什么?”
“有本儿小册子....上面提到过你...”颜福瑞瑟瑟发抖的指了指书房,示意册子在房间里摆着。
走进书房,周寂第一眼就注意到了书桌后的一排书架。
此时的他对司藤和丘山的恩怨并不太感兴趣,在旁听着两人的谈话,随手抽出一本古籍翻看起来。
直到现在他才明白,原来‘悬门’并不是他所想的‘玄门’。
这个世界的悬门理念并非成仙得道,亘古长生;而是消灭苅族,维护人道。
理念的不同决定修行体系的差异,悬门年长者也不过百岁而终,实力也是参差不齐,很多年纪轻轻的悬门天才殒身在苅族手中,能得善终者更是寥寥。
很显然,这个名叫丘山的老悬师虽然收了颜福瑞为弟子,但并未留下任何修行典籍,书架上的书也都是些怪谈和记载,通通和修行无关。
这一点不仅让颜福瑞百般不解,更是让周寂有些挫败。
通过颜福瑞的口中,他得知外面那个聒噪的让人生厌的王乾坤是悬门另一脉长鸣山的传人,太师父曾与丘山一道追杀过司藤,可传至他这一代,也是传承断绝。
如今李正元仙逝多年,而丘山也在十几年前突然失踪,剩下的悬门传人有的转行做了中介,有的在跑出租,有的在景区练摊,有的外出务工,就如同苅族在暴力机关下销声匿迹,悬门也在苅族消匿的几十年里,慢慢融回了这个社会。
“你师父的仇,我不会报在你们头上,我这次来是有件事需要你们帮忙。”
“帮帮帮!一定帮!只要能做到的肯定帮!”颜福瑞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似的,赶忙递来一本册子,巴结道,“司藤小姐,这个册子里有关于您的记载,请您过目。”
似乎注意到周寂有意无意投来的视线,司藤放下了接过册子的动作,端着架子,清冷道,“念。”
周寂转身偷笑,却感觉一道冰冷的视线刺入脊椎,不禁轻咳一声,坐在书桌旁边的茶案上,若无其事的翻看手里的杂记。
“司藤…一九一零年异变于西南,原身白藤,俗唤鬼索,有毒、善绞、性狠辣。同类相杀,风头一时无两,遇敌从无败绩,同类切齿,悬门色变。幸甚一九四六年…”
因为紧张的缘故,颜福瑞开头两句是颤抖着说的,说到最后一九四六年的时候颜福瑞瞥了瞥司藤不敢再往下说了。
“一九四六年怎么了?”
听到颜福瑞的停顿,司藤追问了一句。
“幸甚一九四六年...…悬师丘山灭司藤于申…...”
周寂翻看书页的动作猛然一滞,缓缓抬头,看向颜福瑞手中的册子。
在认识司藤的时候,她虽未明说,但应该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