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寂通过九眼天珠的反馈知道司藤没有说谎,但对方这样轻易的告诉他这些显然是意有所图。
司藤幽幽的说道:“你如果答应奉我为主人,听我吩咐,我也不是不可以助你长生。”
“我也可以杀了你取回九眼天珠,寻找玄门或是其他苅族帮我。”周寂摇头轻笑,毫不避讳的说道。
“好吧,那我们各退一步。”司藤嘴角扬起一抹微笑,颔首道:“你死了我无法独活,可我在临死之前也能杀了你,相争并无好处,不如相互合作,如何?”
“你其实不用这样试探我,我不喜欢给人当狗,也不喜欢奴役别人当狗。”周寂微微一笑,盘膝坐下,拾起四周散落的草叶在手中编制着什么,“每个人的生命都是平等的,至少我这么认为。”
“我不是人。”司藤深深的看了周寂一眼,神色复杂道,“我是苅族。”
“这重要吗?”
司藤一时语滞,眼神愈发复杂,只是在复杂之中多出一丝暖意,她听得出对方语气的真诚,不带讨好,也没有虚伪,有的只是对生命的尊重,这份尊重在她遇到的所有人族和苅族当中,都不曾感受过。
司藤看着周寂翻动的手指,沉声道:“我现在需要九眼天珠维持生机,所以不能把它还给你,倘若你帮我找到一个人,我就可以摆脱九眼天珠的束缚,从而帮你炼化九眼天珠,延寿千年。”
周寂头也不抬,手上的两只草鞋已经编好了大半,浅笑道:“互利共赢远好过勾心斗角,人以诚待我,我必以诚待人。”
说罢将手中编好的两只女鞋丢在了司藤身前,顺道还在前面缠上了两朵小花。
“喏~穿上吧。”
司藤这才留意到自己双脚光光的踩着草地上,被眼前的男人看了个精光。
司藤心弦微微一颤,下意识的退后半步缩了缩腿,然后冷静下来,表情虽然没什么变化,但眼神写满了怀疑。
你退后半步的动作是认真的吗?
周寂眼皮直跳,他承认自己是个颜控、胸控、腿控、手控、足控,但他又不是个精虫上脑的泰迪。
说到底他只控喜欢的人而已,旁人美则美矣,与他又有什么关系。
不过他也稍稍理解司藤的心理。
至少在古代社会或者民国时期,女子的足是不可以让丈夫以外的男人看到的,眼前的这个女子即便是个苅族,可她精致的妆容和素雅的着装都能看出她心底还是把自己当成了人族女子,而非异类。
周寂嘁~了一声转过身道:“趁着天色还早,我们得找个地方落脚,不能再在山林里耽搁了。”
司藤换上藤草编制的鞋子跟在周寂身后,两朵娇小的野花与足尖隐约可见的几点豆蔻交相辉映,一时间,司藤的脚步也轻快了些许。
重回山道,两人沿坡下山,司藤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止步道:“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呢?今后既然已经是平等合作的互助关系了,至少姓名得相互通报一下吧?”
周寂一拍额头,恍过神来,嘴角含笑道:“我叫周寂,你可以叫我周寂先生。”
“小气的男人。”司藤知道周寂是在调侃她刚才那句‘叫我司藤小姐’,嗤笑了一句,昂首从周寂身旁超过,脚步不停。
“骄傲的女人。”周寂摇头轻笑,挎起剑匣任由对方在前面领路,不疾不徐的跟在司藤身后。
由于两人都是黑户,没有身份证没有银行卡,就连周寂临时买的手机也没法插卡。
所以只能在牧场附近找了处闲置的民居暂住。
周寂提前踩点,向附近的藏民打听了这户空宅的情况,得知这原先住着一户姓贾的人家,后来老人离世,家里的小孩也搬到了外地居住,一二十年了没有回来过。
山腰的房子黑洞洞的,等两人找到这处老宅时,天色已暮,周寂将集市上买来的手电筒和应急灯打开,弯了根铁丝毫不费力就把房门捅开,侧身道:“暂时委屈一下,最近这段时间我们只能住在这种地方了。”
由于房子密封太久,打开房门的同时,洋洋洒洒的尘土在强灯的光束下翻滚而出,司藤伸出手背微微掩鼻,颦眉道:“你包里不是有一大堆红钞吗?为什么要这种地方翻梁走壁?”
听得出司藤语气中毫不掩饰的小情绪,周寂无奈的摊了摊手,苦笑道:“旅馆和酒店需要登记身份证,就算我包里钱再多也花不出去.....”
身份证.....听名字应该和路引差不多,司藤点了点头接受了这个理由,回想到周寂踩点、套话、开锁、躲开警檫巡逻的一系列举动,犹豫了一下,迟疑道:“你是被官府通缉的江洋大盗?”
周寂连忙摇头,有些尴尬的轻咳一声,笑道:“其实...我也是黑户。”
司藤有些无语的走进房间,她心想如果这次唤她醒来的只是普通人那该有多好,她可以以绝对的武力和自信将其收作仆从,不仅可以占据主动,还不必像个毛贼一样东躲西藏。
只可惜,庸庸碌碌的普通人又如何能唤醒一个死去了八十年的苅族?
这样的假设到头来只不过是个自欺欺人的伪命题罢了。
雪区的夜很冷,随着太阳完全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