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破之,但如今八千背魁军可是精锐中的精锐,断然不会向某些部队一样,一冲即溃,连五万头猪都不如。
更何况,这方世界似乎有着‘气运’一说,杀戮过重便会污了气运,引发天地反噬,命数灾劫。
周寂听说韩貂寺不升天象就是因为天象之上的境界都会与天地相合,他一生杀戮过重满手血腥,如果升入天象反倒会影响自身实力,引发命中劫数。
倘若李淳罡出手灭去这八千将士,如此大的杀戮怕是比韩貂寺还要重上许多,无形之中必定受到反噬,或许表面上看不出来,但在命数上,可能有所影响。
想到这里,周寂轻叹一声,缓步走到阵前,手掌探入虚空,一道来自亘古之初的毁灭气息朝四周漫散开来。
一时间,在场所有人都感到心神颤栗、莫名恐慌。
随着一柄古朴凶剑从虚空抽出,天地失色,死亡的无助降临每个人心头。
万里荒原仿佛在瞬间化作寸草不生的无垠焦土,天空被血色笼罩,大地布满熔岩。
周寂这一剑悬而未落,八千将士俱已被剑势压垮,意志薄弱者当场殒命,意志最强的卢升象、张二宝等统帅经脉倶断,神志不同程度受损。
周寂手中的绝仙剑隐入虚空,甩袖负手,端着花盆站在无边无际的铁甲洪流面前,看着‘城墙’轰然倒下。
李淳罡徐凤年等人这才发现自己仍在绿意葱葱的荒原上,屏住许久的呼吸终于意识到恢复,大口大口的喘息几下,无不惊骇莫名的看向前方那个孑然独立的身影,没有人敢去猜测那一剑真正落下来,会是一种怎样的结果。
看到周寂转身回来,徐凤年甩了甩脑袋,震惊道:“他们这是......”
周寂眉头微挑,轻描淡写道:“我以绝仙剑意在八千背魁军心中烙下阴影,今后他们再难从军,一众统帅也都废去修为损其神志,断除了他们的修行之路。”
李淳罡此时从胜过王仙芝的意气风发里面彻底冷静下来。
微闭双目,脑海里不断浮现周寂的那一剑,再睁眼时,浑浊的眼眸变得无比清亮,似有一缕火光悄然燃起。
战胜王仙芝之后,他本以为自己的旅途好像已经到了终点,如今看来,却是刚刚从周寂身上看到了起点。
吴家九人破万骑,周寂半招破八千。
车队穿过广陵继续出发,周寂只出半剑就废去广陵王赵毅的八千亲卫背魁军的消息传遍整个江南。
自北莽而来的一位男子途径淮城时听到传言不由停下了脚步。
经过一番打听,眉头越皱越紧。
二十多岁的陆地神仙,只出半剑就破八千背魁军。
这样近乎荒谬的传闻却又无法作伪,毕竟卢升象、张二宝修为被废神志不清,剩余的七千多背魁军都已无法持拿武器,近乎废人。
出城来到约定好的破旧道观,第五貉一脸阴沉的看向那个藏在紫黑色披风兜帽里的身影,开口就问起有关周寂之事。
韩貂寺也没想到周寂都已经打开了天门,为何还没有飞升,不过这件事已经无法隐瞒,所以只能承认。
第五貉闻言二话没说转身就走,韩貂寺连忙叫住他,想以当年联手围杀徐凤年母亲那件事说服他出手。
“提兵山主,徐凤年此行到了武帝城,定然已经从王仙芝那里问出了当日伏杀北椋王妃的名单,如果这次放虎归山,他日此子必将奔赴北莽寻仇。”
“我帮你是看在拓跋菩萨的面子上。”第五貉脚步一顿,冷笑道:“北莽不是南朝,他要来,那便让他来吧。”
眼看第五貉快要走出道观,韩貂寺突然问道:“提兵山主可想知道关于‘刹那’的线索?”
“刹那!”第五貉心里一跳,脑海里浮现出北凉枪神王绣的刹那枪,转过身来看向韩貂寺道,“枪在徐凤年手中?”
“在他随行侍女青鸟那里。”韩貂寺沉声道,“根据她一路出手以及调查出来的结果,枪仙王绣幼年得女,而他的那个女儿便是青鸟。”
第五貉沉默片刻,冷笑道:“徐凤年不比他娘,身边可是有李淳罡和周寂两个人在,即便你说可以摆平李淳罡,那周寂由谁解决?不如让你旁边这个小徒弟去吧?”
韩貂寺看到事有转机,当即接话道:“李淳罡到时不会出手,我来拖住周寂,你帮他解决其他人.....徐凤年只能由他亲自杀死。”
“大师父!”赵楷惊讶的看向韩貂寺,眼里闪过一丝担忧之色。
第五貉眯起眼睛,心里做着算计,沉默片刻,最后还是答应下来。
由于第五貉身份太过特殊,倘若被人知道韩貂寺和离阳皇子与北莽的人纠缠一起,必定引发大乱,所以韩貂寺便让他暗中行事,自己这边又因江湖盛传的新的传闻被陛下召回京城,数日方才返还。
另一边。
车队继续前行,得知周寂之所以没有当初飞升是想先和大家当面道别,徐凤年表情不由变得有些古怪。
“你说的那个大家...除了在场的我们以外,是不是还包括了白狐脸呀?”
周寂嘴角一抽,悄悄瞄了眼在风中突然停滞摆动的藤蔓,连忙缩回视线,板着脸道:“是啊,还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