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人的目光尽数落在了九音身上。
“秋小姐，你一定要知无不言，过了今天，或许就没有人为你主持公道了。”
少女闻言，纤长眼睫下的眸子微微闪过一丝亮光。
江墨怕她乱说，刚想给她使眼色，谁知俩人的目光还没有交汇上，便被一片阴影挡住了视线。
陆知遇挡在了九音的面前，表情冷漠地看向江墨，“怎么，江先生心虚了？”
江墨暗暗地握紧了拳头，这陆知遇今天是抽了什么风，开始管他的事情了？
万一秋月白真的把所有的真相都说出来了，那么他该怎么办？
鸣笛声响起，警车上面下来了一大队的人。
向良赫然在其中。
而夜枭紧随其后。
江墨只觉得自己的眼皮子跳的极其快，难道一切都被发现了吗？
九音上前掀起了袖子，将所有的青紫痕迹给众人看了看。
众人一片唏嘘。
那纤细雪白的腕部几乎没有几片完好的肌肤。
秋家父母一时间哑口无言。
他们也是真的没想到，江清看上去人模狗样的，竟然真的会虐待自己女儿。
秋老爷子将九音抱紧，苍老的声音中尽数是愤怒。
“月白，不要怕，警察来了，你只需要说出一切，他们便会为你做主！”
九音点了点头，声音却清脆而又明亮，她指向了江墨，“他不是江清。”
“开什么玩笑？他不是江清？”
“秋月白是不是疯了？”
产生怀疑的都是些年龄偏小的少年人。
而稍微有点阅历的人还是发现了一些不同的，比如说夜枭身旁的向良。
要知道，自从江墨逝世后，几乎没几个人见到向良了。
大家都以为他是因为伤心欲绝而隐居了起来。
再说了，今天的事情必定不简单，要不然为何会惊动警察？
难道，江清真的不是江清。
“不知道诸位有没有听说过易容术，我便是帮助江先生制作面具之人，真正的江清先生早已亡故，现在是有人顶替他的身份。”
“这……”
“真的吗？虐待我孙女的不是江清？”
“你能有证据吗？若是有证据我便相信你。”
面对大家的诸多疑问，向良微笑点头，“这是自然，面具遇水即落，大家谁愿意先试一试？”
江墨就这样站在最中央，面色阴沉。
夜枭在这时从口袋中拿出了一把水枪，毫不犹豫地滋向了眼前的男人。
在众目睽睽之下，一张经验绝伦的脸就这样跃然入众人眼底。
男人的发丝早已被淋湿，可是那张棱角分明的脸还是晃花了不少人的眼。
“江墨。”
不知道是谁先唤出了这个名字。
“原来，当年死的人是江清，我们还骂了他这么久。”
“江清好冤枉啊。”
月光洒落在地上，繁星点点，微凉晚风吹拂着人的面颊，感到阵阵清凉。
九音一身浅白色长裙，在墓碑前放了一束花。
江清，你可以安息了。
少女轻轻叹气，一切都是孽缘。
秋月白被囚多年，知晓心爱之人离世而无可奈何，最终只能以偏激的法子自裁。
而宁九音，苦恋M先生多年，不惜找了替身，死前也不知道一切都是骗局。
虽然最终真相大白于世，人们谩骂的人从江清转为江墨。
那场骗局，就这样持续了那么久，整整十一年。
身份替换，替罪羔羊，令人匪夷所思。
江墨最终成为了众矢之的。
然而九音觉得，只不过是言论攻击从一个对象转变成了另一个，并没有多大的差别。
祭奠完了江清后，九音慵懒地朝着山下漫步，柔顺的发丝随风飘扬。
秋月白的夙愿已经完成了，她也该离开了。
陆知遇怔怔地看着眼前那一抹倩影，悄悄地跟了上去。
越过时间、越过一片花海，男人依旧跟在少女的身后。
梅花瓣纷纷落下，清甜的味道掺杂着丝丝的花香味。
一丝透亮的微光闪过，少女的身体渐渐地开始变得透明，朝着远方散去。
陆知遇瞧着眼前的那一抹消失的背影，似是有些不敢相信眼前所见的一切，眼眶微红。
他捻起了一朵花，放在鼻尖轻嗅。
自己原本是不信这些鬼神之说的。
但是现在却可以确定了，她似乎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她既是宁九音，也是秋月白。
“你为什么要抛下我一个人离开？我恨你，音音。”
陆知遇微微垂下长长的睫毛，掩去眸中的暗光。
这时，电话铃声响了，是助理小刘。
“陆总，宁小姐醒了。”
陆知遇面上闪过一丝惊喜，向前踉跄地走了几步，险些摔倒。
医院。
“请问，您是？”
少女那双犹如猫儿般透亮的眼眸怯生生地看向他。
“陆总，宁小姐醒来后便什么也不记得了。”
小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