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真正推门而入的时候,里面却除了一些相册和照片、小老虎玩具,什么东西也无。
不光是那群警察感到惊讶,就连九音也没有想到。
翻开了相册,那几张黑白照片上的女人显得优雅娴熟,眉眼间……与傅白夜有三分相似,而那小老虎玩具破破烂烂的,也不知道为什么它的主人还要选择将它留下来。
几名警察面面相觑,最终记录好了情况之后,前脚刚要离开。
那道修长挺拔的背影却忽地出现在了门口,男人身着白色衬衫,肩膀上还搭着白大褂和助听器,金丝框眼镜微微折射出光泽,恰好掩饰住了他泼墨色瞳孔之中的暗泽。
“抱歉啊傅医生,因为是上面的要求,我们调查了一下你家,现在就走。”
大抵上是男人身上的寒气过于重,一时间他们心底还有几分怕,急急忙忙的就离开了。
傅白夜整个过程中一直都是面无表情,任由他们从自己的身侧经过。
而他推门而入的那一刻,嗓音却低醇又温和,带着深深的缱绻,“大小姐,我回来了。”
他张开了手臂,想要去拥抱她,九音却直接躲开了他。
“哟,失踪了还知道回来啊?”
女人的声音中透露着丝丝的俏皮在里面,就像是一个小怨妇一样。
“我错了,原谅我吧,我的好……阿音。”
这是傅白夜第一次叫她阿音,往常都是大小姐大小姐的叫,趁着九音怔愣的片刻,他直接将她整个人拥抱在怀。
一只手把玩着她的头发丝,一只手扶着她的单肩,语气幽幽,“我这几天只是出去处理一些事情,阿音你不要和我闹别扭了。”
“白夜,密室里面的那几张照片,是你母亲吗?”
九音对于他的童年生活有着十足的好奇。
究竟是什么样的家庭,才能培养出傅白夜这样集偏执与温柔于一身的人。
男人先是沉默了半晌,空气中落针可闻,就这样对峙了不知道多久,他才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阿音是第一个揭我伤疤的人呢。”
“不是,是关心你、在意你,所以才想着去了解你的过去。”
九音坐正了身子,深吸了一口气,直视着他的眼眸。
两人就这样对视了片刻。
傅白夜原本就知道她的眼睛极其的好看,琉璃般浅浅的瞳孔,汇聚了世间所有细细碎碎的星光与美好,她认真地眨着眼眸的时候,就像是一只乖巧的小羊羔一般,如此的……令他心动。
“那就长话短说吧,我的父亲在我很小的时候酗酒,有一次他喝醉了之后,用啤酒瓶砸向了她的头,鲜血流了一地……”
傅白夜的嗓音低磁而又舒缓,他平静地诉说着这一切的时候,似乎只是在讲一段陌生的故事、一段与自身经历毫无关联的故事。
明明故事的主人公就是他自己,他偏偏成了故事外的人。
究竟之后他经过了多长的时间才缓和了过来?对于一个小小的孩子来说,他这一切早熟、理智到可怕、极致,都与那惨淡的同年过往有关。
九音又听到他说,“其实是我把他推向桌角的,他死了,那也是我第一次杀人。阿音,你……害怕了吗?”
她摇了摇头,直视着他漆黑深沉的眼眸,眼神中流露出来的只有支离破碎的心疼。
“我只会心疼你遭遇的一切。”
她大抵上在某一个瞬间,真的理解了他的一切。
就好像是她跨越了时空、跨越了次元,真的看见了曾经那小小少年的无助与害怕。
“如果以后你发现了其实我并不是传闻中救死扶伤的医生,而是背负了许多罪孽的人,你还会爱我吗?”
九音纤瘦白皙的手指轻柔地拂过他的额头,语调中带着一股笑意,“今天警察来搜查的时候,我还真的以为哥哥犯事了,心里担惊受怕的,但事实证明哥哥一清二白。”
她的语气虽然带着笑,却是满满的信任,不过这让傅白夜的心沉了下去。
阿音她似乎不相信。
她以为他在和她开玩笑。
“不过我还没和你算账呢,傅白夜。”
九音促狭地挑了挑眉,琉璃般的眸子微微眯起,淡淡地笑着看向他,“消失了这么久,我只要给我爸妈一告状,咱们这情人关系也就走到头了。你要是再敢背负什么罪名的话,我马上就找下家。”
这下轮到傅白夜轻声地笑了,只不过他的面色有些阴沉,“阿音这幅模样,一看就是我平时太宽容了,今晚一定要好好地惩罚你。”
夜已深,窗外只有稀稀疏疏的几颗繁星。
缠-绵了许久后,似乎是耐不住身体上的酸痛,九音沉沉地睡了过去。
傅白夜起身,在她的额头上轻柔地落了一个吻,穿好了衣服,给她留了一封信。
他走了两步之后,似乎是对床上的人有些不舍,返回了步子,透着月光描摹拼凑她的眉眼,不知过了多久,才轻叹一声。
“阿音,其实自私阴暗的我,的确配不上你,等我处理完所有的事情后,一定好好地和你在一起。”
在他离开了很久之后。
那双琉璃般的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