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太温存了些,这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里轮得上他来置喙!”
程思薇娇柔的将脸孔贴在秦王的脸上,低声道:“我去找过那乡下丫头,可人家说得理直气壮,还说她的出身不会比我差,她嫁给非儿是门当户对,哎呀呀,气死我了!”说话间两道柳眉紧紧蹙起,仿佛十分难受,巴掌大的脸上苍白一片。
秦王哈哈一笑,伸手摸了摸程思薇光滑的头发:“那乡下丫头竟然这般说?倒是有些意思,是个大胆的。”
“王爷,你还笑话人家!”程思薇在秦王怀里坐直了身子,连声嗔怨:“你不帮思薇的忙也就算了,竟然还来嘲笑思薇!”她的眼中盈盈有光,似乎委屈得要流出泪来:“怎么说思薇也是安国侯府的小姐,可是因着爱慕王爷,沦落到今日这般地步,王爷……”她将脸埋在秦王的胸口,几乎泣不成声。
秦王低头望着怀里那个纤细的身子,忽然有些怜悯,往日的一点一滴慢慢浮现在了眼前。当年她还是花骨朵一般的少女,那般娇艳明媚,两人相见以后便相互倾心,只是碍着她的身份,他只能与她暗中来往,没法子将她娶回秦王府里。
她的嫡姐,是刚刚嫁了自己不到两个月的王妃,他若是再将庶妹娶做侧妃,恐怕会惹得非议,母后肯定会不高兴,会喊他过去训斥。父皇很敬重母后,若是母后对自己印象不好,在父皇耳边说了什么抱怨的话儿,只怕父皇也会不待见自己。
他的眼睛盯着那太子的宝座不放,如何能让自己的非议传到母后耳朵里头去?可他却还是放不下那份情,因着她实在太娇媚,让他无法舍弃。他心里想着,等到他立为太子,位置稳固了以后,再将她接进秦王府来,母后知道了,再怎么不高兴,也只是训斥他一通罢了,肯定不会因着一个侍妾就会将他的太子之位给夺了。
可是没想到这太子宝座一直虚空,父皇根本就没有提起,直到去年秋末父皇得了一场重病,这才似乎想到要选太子,今年新春百官宴上,才将他们四人送去内阁,让他们各自掌管一部分事务,瞧着该是在要考察他们了。
这是最关键的时候,断断然是不能出任何差错的。秦王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将程思薇揽到怀里,低声安慰她:“思薇,你放心,我会让你有个身份的,父王很快就要选定太子了,到时候你便进东宫来做我的良娣。”
程思薇抬起头来,泪眼朦胧,嘴角一丝微笑,似惊似喜:“王爷,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秦王眉眼间有洋洋得意的神色:“父王四个儿子里头,就我与那豫王最受父皇母后喜欢,可去年豫王宠朱侧妃,将王妃赶去了别院,母后知道了大怒,喊了他过去训斥了一番,我想……”他声音里头有一种压制不住的兴奋:“豫王只怕是没什么盼头了,只可笑他还日日勤勤恳恳的去内阁务公,这不是于事无补?”
“王爷,当然是你最厉害!”程思薇笑着将脸贴在秦王的肩膀上:“思薇会等到那一日,王爷入主东宫,再来这宅子里头接我。”
若是秦王做了太子,那自己的前程也就好了。程思薇懒洋洋的躺在秦王怀里,心里全是对将来的向往。她仿佛见着自己穿着精美的锦衣,打扮得风姿嫣然,拖着长长的披帛,慢慢的走进东宫,坐在屏风前边的那位嫡姐程思素,只怕是会大吃一惊罢?
程思薇将头埋在秦王的怀里,轻轻的笑了起来:“我知道王爷对我最好。”
“本王不对你好还对谁好?”秦王摸了摸程思薇的头发,哈哈的笑了起来:“我去找非儿说说,把严三小姐的事情替他定下来,你应该更放心了?”
程思薇伸手抱住秦王的脖子,嘤咛一声:“王爷,思薇都不知道该如何感激你才好了。”
“不用别的感激。”秦王一把搂紧了她:“好好伺候本王便是了。”
灯影微微晃动,两条人影在帐中交织,轻柔的鸭绒被子盖在身上,又轻又暖和。过了稍许时候,红帐里喘息声声,秦王捉住被子道:“怎么这般热,这被子盖在身上不重,却这般令人发热,实在有些奇特。”
程思薇捉住被子一角,忽然想起简亦非说的话来,这被子是那乡下丫头亲手做的,不由得咬了咬牙:“王爷,这没什么好奇特的,不过是那乡下丫头胡乱做的被子罢了。”
“什么?这是非儿要娶的那个乡下丫头做的?”秦王抓住被子捏了捏:“怎么这样轻薄又保暖,她能做出这样的东西,也算是心灵手巧了。”
“王爷!”程思薇橛了撅嘴:“那乡下丫头心灵手巧又有什么关系?最多不过抬了做个姨娘侍妾也就是了,再心灵手巧,也补不上她的出身!”
秦王呵呵一笑,转过身子将程思薇压在下边:“本王知道,你且放心,过几日我就喊了非儿过来跟他说这件事情!”
天气一日日暖和起来,京城的树枝上已经渐渐的看见了绿色的嫩芽,鹅黄一片,仿佛吹口气就能将那抹绿色吹走一般。路上的行人也越来越多了,不少人将厚重的皮衣棉袄脱去,换上了夹衣,外边套件袍子就走到了大街上,乍一看觉得整个人都轻快了不少。
简亦非踏进了秦王府的边门,看门的婆子笑道:“简公子,好久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