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侍扫了一眼他已经止住血的伤口,收起了瓶子,惋惜道,“通天阁最上等的伤药用在你身上,真是浪费。”
说罢,她一挥手,被截断的东西准确无误的落尽桌上的锦盒中。
与此同时,房间门被推开来,一小厮模样的人恭恭敬敬跪倒在门边,“左护法,阁主让属下来取盒子。”
“已经好了,给外面马车上那夫人送去吧。告诉她,五日后,京都香满楼,本护法恭候她的大驾。她若是带人,那么本护法就只能送她一颗人头了。”
药侍说着,伸手在自己耳际一模,一张巧夺天工的精致人皮面具被她撕了下来。
底下的容貌,比起那张面具的容貌更加美艳夺目,而她,不是别人,正是香满楼掌柜楚颜。
医馆外,何氏等得焦急不已,频频掀起车帘望向医馆的方向。荣轩已经进去快一个时辰了,怎么还没出来,难道他的病神医也束手无策了?
不会的,当初只是被唐果儿那个贱丫头吓了一下而已,并没有受到外力重创,不可能治不好的。
再等等,再等等。
与何氏的焦急相反,马车对面一处隐蔽的屋顶之上,天越悠然地坐在唐果儿身边,饶富兴趣道,“不出一刻,就会有人给她送上大礼了。
“虽然你死守着不肯告诉我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只要最终能够达到我的目的,让何氏尝到揪心的痛意,你就算成功完成任务了。”
唐果儿看着底下马车上何氏熟悉的容颜,用了极大的意志力才压制住了想将她千刀万剐的恨意。
死,对何氏来说实在是太便宜她了,她要让她生不如死!
天越见唐果儿眉间闪过的杀气,伸手弹了一下她的额头,
“本座不仅仅是让她痛的揪心,顺带也让她尝一尝万念俱灰的滋味。倒是你,你可不要变得太凶残,若是带坏了小果,你们难道再给本座生一个接班人?如今有本座在,有你的亲亲慕容晟在,何须你动杀念?”
闻言,唐果儿心中恨意尽散,被阵阵恶寒取代。
自从这一路他们三人同行,她是真正领略到了天越的顽劣。
上前夜将她迷晕丢到慕容晟床上去的事情她就不说了。
前夜趁慕容晟如厕,意图将手纸移走,从而引发的两个灵神领域高手过招的旷世精彩之战,她也勉强不提了。
昨天赶路,他一时兴起在她马屁股上拍了一掌,害得她连人带马栽下悬崖,逼得慕容晟跳下来救她,落到寒潭里洗了个冰水浴,她也咽下了。
可是他现在竟然有脸一本正经的说她凶残,简直是让人发指!
何氏带着唐荣轩四处奔波求治愈是为了什么?必须是为了让唐荣轩能够有继续传宗接代的能力!
要让她万念俱灰,只有一个办法,就是阉了唐荣轩,让他彻底断了子孙根。
对男人而言,这莫不过最狠辣的办法!
作为这整件事的背后主谋,竟然云淡风轻的指责她一个毫不知情凶残!
究竟是谁凶残?
究竟谁才是会带坏小孩的那个人?
唐果儿腹诽片刻,医馆里果然走出了一个小厮,那人手中捧着一个精致的小盒子。只见他将盒子递进了马车,下一瞬,马车里传出何氏的厉声尖叫。
随后一只手从小窗中伸出来,掐住小厮的脖子,何氏扭曲的面容也落尽了唐果儿眼里。
“你们对我儿做什么了?”何氏力道极大,尖利的指甲已经划破了小厮的脖子。
小厮似对脖子上的疼痛和窒息感毫无所觉,仍旧保持着一副神情,“五日后,京都香满楼恭候夫人赴约。若是此事再有旁人知晓,奉送唐四公子的人头。”
小厮说完,不待何氏动手,咬破了口中的毒囊,当场毒发身亡。
唐果儿看着这一切,不用思考,她也知道了那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
而马车里何氏的一张脸发白,她失魂落魄了好一会,放下帘子的一刻,爆出凄厉的哭声。
哭声随着马车的离去渐渐弱了,天越这才携着唐果儿从屋顶上飞身下来,他提起自己的紫袍轻轻抖了抖,疑惑地问道,
“果儿,你说本座是不是下手太轻了?何氏只是哭哭而已,竟然没有像本座预计的那样怒极攻心口吐鲜血,或者是悲伤过度,晕过去……”
唐果儿闻言自觉的往旁站了一步,何氏一向最在意自己的形象,方才已忍不住撕心裂肺地哭了出来,可见她是如何的悲愤交加了。
这样的反应在天越心里,竟然没达标?
她真的很想知道上一任通天阁主是个什么样的怪物,把好端端的一个大好青年,教导成了这样。
她是不是应该郑重的反思,今后究竟该不该将小果交到他手上历练。
把她日后要顶天立地的儿子教成一个小顽童事小,要是教成一个腹黑恶趣味的逗比……
看她不追杀他到千秋万代!
唐荣轩已经俘获在手,二人便不再在医馆外逗留,径直回到了通天阁在利州的一处秘密据点,怡情阁。
这怡情阁并不是烟花之地,而是一处专门生产名贵乐器,有可供富家子弟把酒言欢的别致雅地。
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