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断刃往地上一扔,冷哼一声道,
“可他似乎忘了是他先杀我,我再杀的他!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他以为组建了通天阁就真的能让我插翅难飞,必死无疑?但是他错了,他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太过无情!他以为所有人都会向他一样狠毒无情?他活着的时候或许能控制人心,可是他死了之后呢?也许之后接任的通天阁阁主为了稳固人心还会装模作样的满世界找我报仇,那么第三任,第四任,百年之后,千年之后呢?”
“还有谁会真正的全心全力去做这件事?就如你刚刚听完我的故事,不也很快打消了杀我为恨满报仇的念头?”
唐果儿直直望向天越,如果她对他而言就如路人甲乙丙,那么在他知道她是仇人的那一刻必定会杀了她,不会犹豫。
哪怕,这从千年前流传下来的使命已经轻薄得不能再轻薄,渺茫得不能再渺茫,他都会杀了她。
可是一旦这无关痛痒的职责与自身的某种利益发生了冲突,是人都会在第一瞬间想到后者,在第二瞬间假惺惺的犹豫。如果这时恰恰有某种事或物推波助澜,将他退往后者,哪怕只是指尖在背上轻轻的那么一点,他便会立刻拾阶而下,成全自己的利益。
天越也是人,不可幸免。
在他眼里,她让他的生活变得有趣,这就是利益。
天越目不转睛的回视唐果儿的眼神,越看眼角的笑意越浓,
“你说得不错,历代阁主传下来的密训即使本座不遵守,如今通天阁也无人敢站出来说一句不满,恨满阁主也不可能从地狱里跳起来咬本座一口。你既然这么会揣度人心,那你应该清楚,如果某一天你在本座眼里已经没有了任何的乐趣,那么你离死期也就不远了。”
“我不会让这一天出现!”唐果儿自信的扬了扬眉头,既然她为保命已经抖出了真实的身份,那么现代各种打发时间的消遣,她也就没必要在天越面前掖着藏着了。
大中华上下几千年的乐趣精髓,就算让天越天天换着体验,他下辈子也不一定能全部体验完。
“能在本座面前这么有自信的人,你还是第一个。”
天越扫了一眼地上断成两截的三角锥,伸手聚起一道灵力打了过去。光芒闪过后,他看着地上的两堆粉末起身抖了抖长袍上并不存在的褶子,
“若是本座不想杀的人,这个世界上谁也没有资格再杀。”
唐果儿看着地上那两小撮粉末,眼角余光再扫了扫天越高昂的下巴神气的表情,嘴角不由得抽了抽。
这模样分明是一个典型的受虐狂傲娇帝,放到现代恐怕只有小皮鞭伺候得起。
与此同时,唐果儿心底浮上一种快意,那股快意将一直压积在她心里的怨恨冲淡,消散。
栗洛啊栗洛,千算万算可偏偏算漏了人心。若是他还活着,看到此情此景,会不会被气得吐血身亡?
可惜啊可惜,他死的太早了,她无法看到那精彩的场面。
欺她辱她负她者,就算身在地狱,她一样要搅得他不得安宁!
此仇得报,人心大快!
唐果儿整个人只觉得从未有过的轻松,语气也不由的轻快了起来,“你昨晚出山,现在山外的情况怎么样了?”
“说起各方情况,本座手上的情报倒是真的不少,你想听哪一条?”天越凤目微眯,他将手臂往后随意在桌上一搭,重心挪后,紫色华袍流畅贴身,勾勒出他完美无缺线条,透着慑人心魄的邪肆与魅惑。
妖孽!
纵然面前这张脸唐果儿看了不止千遍,可是仍被眼前的画面震撼了。
她要是将他掳回现代,就凭这身段这眼神,绝对是红透半边天啊。
不过欣赏归欣赏,她可不是见了美色就挪不动步的人。
唐果儿似想着什么,一下沉默了下去,良久她才抬起头,眼里似有雾光。她启唇轻轻吐出两个如有千斤的字,
“云渊。”
天越诧异的瞟了瞟她,随后漫不经心道,“战场上那么多人,一个个脏兮兮的,一瓶化骨散撒下去,不出问题全部都被溶了。”
“你说什么?”唐果儿一个箭步上前,什么也顾不得,一把揪住天越的衣襟,“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本座的新衣!咸猪爪快拿开,抓皱了!”天越一个灵力风刃掀开唐果儿,看着皱巴巴的衣襟眼眸里隐隐有怒气跳动,
“为了云渊,你已经毁了本座的一件华袍了,这次又差点毁了本座现在仅有的这件?早知道云渊是个祸害,本座就不该用结界护住他的尸体!”
“那他……现在何处?”唐果儿声音暗哑,垂下的浓密睫毛遮住她的眸子,任谁也看不清楚那深处蕴含着怎样的情绪。
天越抚着衣襟上的褶子,瞧她一眼,放缓了语气,“已经被慕容晟收殓装棺准备下葬了。”
唐果儿没有立刻接话,眨了眨眼,似有水光低落,无声无息消融在地。她再抬眸时,眼底一片清明,“慕容晟到涧州了?”
“应该是昨夜傍晚就到了,他不仅收殓了云渊,而且将城中所有的西凉士兵全部抓了起来。抓你的那个西凉祭司约达被当场斩首,悬头于城门之上。估计现在他已经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