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桌子素斋上席,迎春又获得了满耳赞誉。
太后娘娘吃惯了,见惯不怪。
老王妃十分惊奇太后娘娘这里各色青菜怎这般嫩生,滋味可口。
莫说老王妃,就是贾母,每月来此住几日,嘴巴似乎也刁钻了,回去吃什么都觉得不对味儿了。一样黄庄子出来菠菜、芹菜、萝卜、莴笋、花菜、荠菜,怎么作法也不及迎春这里做出来滋味鲜美可口。
凤姐总是跟贾母歪掰胡扯,说什么:“老祖宗就是偏心眼,一样的产地,一样的油盐酱醋做出来,偏生孙媳妇做的就赶不上孙女儿,再没见过这样偏心呢!”
贾母一笑罢了,此刻默默品尝着桌上菜肴,再一次确定了,自己并未偏心,也不是探春所言心里因素,的却是迎春厨艺了得。
贾母心里越发惭愧得紧,当日几个丫头一起上学堂,大家都觉得迎春学得慢,诗词歌赋不及宝黛钗三个,琴棋书画甚至逊色于探春,贾母那些年真是不大待见迎春。
贾母喜欢聪慧灵巧之人,哪怕是自己亲孙女,那也是分等级看待。
旋即,贾母有沾沾自喜起来,觉得自己教育孙女得法,虽是迎春笨拙些,那些该教导的无不请了师傅细细教导,否则,迎春也没有今日出息。
贾母抿嘴笑得快和得紧,却是迎春先升为九嫔之首,然后因为伺候太后娘娘至善至孝,享受双俸的事情,内务府都是留档的,朝廷也有邸报。虽然迎春并未自己给娘家报信儿,贾母一早就知道了,全家人欢喜雀跃。贾母先后两次烧高香拜祭菩萨哦祖宗。
这一年来,迎春替太后全身心调理,太后娘娘多年惊梦的毛病基本痊愈,如今秋风乍起,太后娘娘一般做了晚课,便会沐浴,不消一刻钟,就能酣然入睡。
这日傍晚,迎春等候太后娘娘入睡,这才去了贾母院子。
贾母果然精神抖擞得很,黛玉湘云一边一个挨着贾母,探春惜春则挨着黛玉一边说笑。
迎春进门笑着行礼:“我就知道老祖宗不会睡了。”
贾母笑吟吟的合着一众孙女儿起身,作势行礼:“娘娘,”
迎春伸手把贾母搀住了:“这里是寺院,无需多礼,往后即便是在皇宫内院,老祖宗私下时间也无需这般,让老祖宗行礼,孙女心里过不去。”
贾母心里很受用,却是笑道:“这是国礼,不能轻忽,太后娘娘允诺咱们娘儿们每月面见已经是天大恩惠了,礼仪不能废弛!”
又招呼黛玉湘云几个姐妹:“你们都过来拜见娘娘,然后在姐妹见面。”
贾母发话了,迎春也不在矫情,坦然受了她们拜见,然后姐妹再叙家礼,姐姐妹妹见礼,除了湘云有些愣神,姐妹相处十分融洽。
稍后,贾母便把黛玉几个开消了:“今儿坐了一天车,也累了,早日歇着去吧,还有三日,够你们姐妹亲香了。”
迎春知道贾母必定有话要私下嘱咐自己了。
果然,湘云几个去后,贾母伸手将迎春拉到身边,祖孙挨着肩膀坐了,笑道:“瞧着太后娘娘如此信赖你,我这心里也就安心了。”
迎春抿唇笑:“让老祖宗担心了。”
贾母拍拍迎春手腕:“你从小就乖巧,祖母也没操什么心思,倒是你大姐姐,从小对她我是操够心了,如今,她总算还好,又养下孩儿,我这心里也算是落定了。”
迎春额首:“都是托了老太太福气。”
贾母笑呵呵的,毫不掩饰自己心满意足。随后,贾母给迎春说起来黛玉跟湘云:“明儿你大约忙碌,我怕是找不到空子跟你说细话,黛玉呢,我还是那话,你要看着点你大姐姐,只怕她给宝玉指婚,我这日后死了,也难得见你们地下的姑父姑母了。
“再有一个云丫头,史家正在给她议亲,一个冯家,一个卫家,卫家父子都是行五出身,冯家冯紫英,你估计认得,他是皇上锦衣卫。这个冯紫英啊,她母亲是宗室出身,保龄侯夫人的意思,是怕湘云丫头进门要受气,卫家夫人跟保龄侯经常交际应酬,是惯熟的,她想着答应卫家,这样保龄侯在军中有卫家呼应,行事也便宜些。”
卫若兰战败病逝,冯紫英似乎在荣府倾覆之后,他家却成了新贵了。
只是迎春也不知道如何说了,权衡一下,模糊的言道:“卫家公子我没见过,史家婶娘偏爱他,必定是相貌堂堂,湘云有史家撑腰,必定不会有错。冯紫英我倒是远远见过几回,看着身姿挺拔,英姿勃勃,又得皇上看重,她母亲也是宗室,他自己出身国子监,之前有在西郊兵营待过,可谓文武双全,云妹妹若是嫁去冯家,冯家夫人常进宫请安,我倒是可是提点一二句,只是,云妹妹是史家女儿,老祖宗只怕不能做主,老祖宗只把这话带给他们,具体如何,要看史家自己了。”
贾母闻听冯紫英情况,似乎十分满意:“听你这一说,我倒觉得冯家孩子是良配,卫家必定在军中,常年不着家,云丫头又没个亲娘,还在在京都有人看顾的好。”
迎春其实不善于掰扯这些家长里短,不过贾母开口,她不得不礼貌性附和几句,心里却在衡量,卫若兰其人,抛开卫若兰早逝,其家世才能都属于上乘人选。
武将免不得上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