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地按着她的肩,半分也没有要松开的意思,“再亲一会……”
“明天再亲……”
“明天是明天的。”他的唇舌还在留恋她,她渐渐被他感染,任由他在她的领域里翻来覆去,每一寸认真的流连,每一处细致的造访,每一角细腻的缠绵,像是要祭出躯壳深处的灵魂去膜拜追逐,从此换来再不分离的相守。
玻璃窗外月华正盛,搂得太紧,两人额头上皆冒出了细细的汗珠,可没人顾得上。双方都在全心全意感受着彼此,他吻得认真,她回应的认真——相识多年,这是他们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吻。不是强吻,不是拍戏,不是在醉酒的迷糊时刻。彼此心甘情愿,在理智的、接纳的、欣喜的情况下,第一个吻。
起码吻了足足十分钟,沐华年才停下动作,将额头贴在她额上,两人鼻尖抵着鼻尖,在微微的喘气中,视线互相落进对方的瞳仁里去。
彼此四目相对,这一霎的心情像是历经艰难困苦,辗转万水千山,穿越光影流年,终抵目的地的百感交集。没有人说话,就那么静静看着对方,看彼此的瞳孔里,倒映出一个小小的自己。
好久后,虞锦瑟轻轻喊了一声,“华年。”
沐华年吻了一下她的眼睫,当做回应。
虞锦瑟慢慢坐起身,小心翼翼地摸摸沐华年后脑上的纱布,“突然这么大动静,影响到伤口没,疼不疼?”
沐华年点头,“有点晕。”随后闭上眼将头靠在她肩上,似在休息,又似在嗅着她身上的气息,虞锦瑟不敢动,怕一动他会晕得更厉害。过了好久,听见沐华年的嗓音闷闷地响起:“那天晚上,你说……不爱我了,我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声音低了低:“心碎。”
虞锦瑟心中涌起愧疚,抚着沐华年的肩,道:“我骗你的,我哪能不爱你。我爱了你这么多年,早成了习惯好不好?要戒掉一种习惯很难的。”
沐华年眸中有动容,他忽地牵起虞锦瑟的右手,她的右手还带着那枚编织的小雏菊戒指。
花早已经枯了,怏怏地垂在指缝里,缩成一团,丑丑的。沐华年却弯起唇角一笑,将她的手捧起来,眼神专注,神情虔诚,在那戴着戒指的手上,轻轻落下一吻。
☆、第九十六话广场告白
夜里睡觉之前,虞锦瑟照杨医生的指引,打来一盆热水,往里面放了艾草和红花,让沐华年泡了个热水脚。
沐华年一边泡脚一边喝着虞锦瑟端过来的牛奶,问:“这是在干什么?”
虞锦瑟道:“中药泡脚和牛奶都是助眠的。”
水冷了虞锦瑟再换热水,泡足二十分钟才算够,然后帮沐华年脚擦干,躺到床上,盖好被子。
倒完洗脚水后虞锦瑟回屋来,在床头点了一盏薰衣草的精油香薰灯,然后拿手机放了一段轻音乐,接着给躺在床上的沐华年按摩,主要是按摩头部的百会穴与后颈窝的一些穴位。她的力度不轻不重慢慢揉,沐华年问:“这也都是助眠的吗?”
虞锦瑟点头,“我不想你吃太多助眠的药物,那些都有副作用,我更相信这些健康的助眠方法。或许一天两天没有什么效果,但时间一长总有改善。你现在是什么感觉?”
沐华年道:“感觉很放松,很舒服……”
虞锦瑟笑了笑,“是吗?这是个好兆头。”
接下来,她一边给沐华年按摩穴位,一边跟沐华年聊天。说的都是很轻松的话题,比如某一部法国爱情片,比如曾经在旅行中看到的某段美丽风景,她将声音压得轻而柔,在这岑寂的夜色里娓娓道来。沐华年静静听着,精神状态越发舒缓,随着夜色加深,他渐渐有些倦意,虞锦瑟便关了灯,将陪护床推到沐华年的床旁边,她平躺在上面,跟他并肩,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说:“你睡,我就在你身边,做噩梦了你不用怕,有我在。”
床头只剩香薰灯还在幽幽燃着,适中的亮度让人一睁眼就能安心瞧见周身事物而又不影响睡眠,空气里氤氲着淡淡的薰衣草香气,她的手握住他的掌心,有温暖的触感传来。安静的夜,她的呼吸绵长平稳,她的侧颜恬静安详,沐华年忽地觉得从未有过的踏实与安定,那曾经让他倍受煎熬的漫漫黑夜,那些令人挥之不去的阴影与杂念,似乎不再那么恐惧惶然。他闭上眼,慢慢睡过去。
半夜里沐华年醒过几次,混混沌沌中做过一次噩梦,意识在与回忆做斗争,他喘息着想醒来,然而一只手立刻伸了过来,抚过他的脸与额头,又轻缓地拍着他的胸口与背脊,紧接着一个亲切而柔软的身躯贴了过来,带着她熟悉的体香悠然缭绕,轻轻拥抱住他。有轻柔的呢喃在他耳畔响起,“别怕……好好睡……外婆只是来梦里看看我们,没什么的……她爱你,她关心你,她希望你过的好……你看,外婆见我陪着你,她放心了,也开心了……哪,梦里的外婆在笑……很开心……她很欣慰,她走了,你继续睡吧……”
这温声细语像是四月的淅沥春雨,带着春风和煦的温度,丝丝悠长绵软渗进心间,沐华年潜意识里的思绪居然就这样跟着她的话语一点点走远,那些恐惧逐渐消散,他的心绪缓缓平和下来,慢慢又睡了过去……
翌日清晨,虞锦瑟醒来第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