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的侮辱,虞锦瑟毫不犹豫地道:“那个,我书房有个金鱼缸,很重,我想把它移到客厅。”
……
忙活完一切,已经是十点,虞锦瑟狗腿子地倒了杯茶递给何盛秋——她现在才想起来待客之礼。
何盛秋喝了半杯,又在屋里转了两圈,发现该打理的都以打理,这才放心,道:“没什么事我走了。”
虞锦瑟道:“啊?雷锋,你这就走?”
方才不让人家来的是她,现在觉得人家走得太快的也是她。何盛秋被她的反应逗得发笑,玩笑道:“你若要雷锋留下来,雷锋自然是盛情难却。”
话虽这么说,可已经拿起了外套。
将何盛秋送到楼下的时候,虞锦瑟由衷地说:“何先生,今天谢谢你。”
何盛秋笑的爽朗:“不用谢,我要谢谢虞小姐对我的信任,让我进你的家门。”
那是因为我随时都做好打110的准备,虞锦瑟在心里默念。旋即便听到何盛秋说:“虞小姐,我那天的建议,希望你好好考虑,我是认真的。”
“建议?”虞锦瑟想了想,那日相亲的场景瞬间回放——子时餐厅里,他微笑地说:若虞小姐对我还算满意的话,我们便挑个日子,把婚事办了。
这一句话让虞锦瑟骤然后退了一步,神情有些慌乱:“何先生,谢谢你的欣赏,我觉得我们并不合适,还是做普通朋友吧。”
“不合适?“何盛秋的眸光黯淡下去:“虞小姐是对我哪点不满意呢?外表,性格,职业?还是什么?”
“不不……”虞锦瑟连连摇手:“你很好,简直是太好了。我没有不满意的,我满意地过了头。你跟以前我相亲过的男人都不一样,可就是因为你太好了,我才不想坑你。”
何盛秋确实无可挑剔,好到她觉得老天突然大发了慈悲,走了一个没心没肺的沐华年,来了一个年轻有为还俊朗体贴的暖心男何盛秋。离婚后她想嫁个好男人都想疯了,可当梦想成真,她却又选择了退缩。
“我回去了。”沉默让彼此陷入尴尬,那个难以启齿的原因她说不出口,虞锦瑟转身往公寓内走。
“等等。”胳膊被人拽住,力道虽不重却足够坚定,何盛秋看着她,“虞小姐,你拒绝一个人,连原因都不愿告诉他吗?”
虞锦瑟反问:“何先生,你喜欢小孩吗?想要孩子吗?”
何盛秋道:“当然。孩子是上天的恩赐,我当然喜欢,那是生命中最重要的宝贝。”
“何先生……”她垂下眼帘,眸光闪烁着,内心似乎在经历剧烈的挣扎,须臾,她深吸一口气,说:“我不是个正常的女人。两年前我受过一次伤,这一辈子都没办法要小孩。”
……
虞锦瑟上楼的时候,客厅的时钟已经指向了十点半。
反手关上门,然后再关上灯,把自己沉浸在黑夜里,靠在墙上,抬头,捂住脸。
窗外天际上悬着一轮圆月,银辉遍洒,周身的一切,皆似镀上了一层寒霜般的色泽,看得久了,竟微微有些发凉。霎那间回忆随夜风涌上心头,无力抗拒。
两年前,雪白的病房内,季弘谣微笑着道:“你知道吗锦瑟,华年他们家四代单传呢!”
她忽然贴近了她的耳畔,笑意仍荡漾在眉眼,像初夏绽放的榴花,口吻却俱是恶毒:“可你——却是个不会下蛋的鸡。”
……
那一日的心痛,永不堪回首,门后的虞锦瑟闭上了眼,喃喃自语:“沐华年,那些年你给的冷漠,是否也有这个原因?
这个夜晚过后,何盛秋果然没再联系过她。偶尔她不经意想起他,会浅浅叹一口气。
莫婉婉有跟她打过电话,得知她拒绝了何盛秋,气得差点把手机摔了,挂机前,她咬牙切齿地道:“对你假意的,你看不穿,对你真心的,你不珍惜,你晓不晓得何盛秋他为了你……”后头的话没说,“啪”一声压了。
她蒙在那里,还没弄懂莫婉婉的话,行政部小周来了,请她去会议厅开会。
每周五的例会,无非是汇报一周业绩,总结,以及部署下一周的安排。快接近尾声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她忙将电话挂断,一看居然是何盛秋的。
有近十天都没联系了,她还以为他的号码不会再出现。她回了个短信:“我现在不方便接电话,何先生有什么事吗?”
那边很快回复:“锦瑟,那晚我很抱歉,提到你的伤心事。”他没客套的称呼她为虞小姐,而是唤她的名字,有一种亲昵的熟络感。
刚看完一条,他又发来一条:“你不愿接受我的提议,我不勉强,但我希望我们还能做朋友,可以值得信赖的朋友。”
她一边听着市场部王经理的汇报,一边回短信:“当然。”
“太好了。如果你当我是朋友,我希望你能帮我一个忙。具体事宜等你下班再谈,五点半,我在你们公司门口等你。”
她想也没想,便一口答应:“好的。”横竖他替她修了灯泡修了水管,就算还人情也是应该的。
刚刚下达发送简讯的指令,谁知莫婉婉的电话又来了,她一不小心按下了接听,莫婉婉的声音操着高八度的海豚音飙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