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不知沐大人今日是否在府中?”
“他……”左芝刚要老实回答,转念一想眼珠转转,反问道:“你找他有什么事?”丁思集也不防备她,答道:“公事,事关重大,十万火急。”
一听是公事,左芝心里头就不高兴了。她家死木头好不容易才休息一天,陪她出来谈谈情说说爱,怎么还要被那些破事缠身?讨厌的四季豆,不许你打搅别人夫妻恩爱!
左芝暗中不悦,表面笑容依旧,睁眼说瞎话:“沐大人他有事出京去了,要过段日子才回来。”丁思集一听好生惊讶:“出京?去了哪里!多久回来!”左芝耸耸肩膀:“他没说去哪儿,我也不知道。至于多久回来,这可不好说,快则半月,慢则半年吧。”
丁思集顿时耷拉下脸,失望道:“半月还好,可是半年……不能拖那么久,已经迫在眉睫了。”他不知为何忧心忡忡,兀自沉思了片刻,忽然正色央求左芝,“姑娘,在下有一事相求!”
他从怀里摸出一封信,交到左芝手里,郑重其事地说:“我是通州洛水县令,不能在都城待太久。过几日我便启程回洛水,如果之后沐大人回来,请你把这封书信亲手交到他手上,务必要亲手交予!他见信便知原委,我话不能多说,否则也许会连累你……姑娘,通州百姓的生计就仰仗你了,丁思集先在此谢过!”
他神情激动语气肃重,说罢竟然要下跪。左芝吓得一把拉住他:“快起来快起来,别人看见了!好好好,我答应你就是,你这么激动干什么,真是的,被人瞧见还以为我又随便欺负人……”
年轻的脸庞因为激动而泛起绯红,丁思集有些赧然,讪笑着说:“一时情急失态,姑娘见谅。”左芝拍拍胸脯松了口气,有些嗔怪:“被你吓死了,动不动就要跪,又不是上坟扫墓。”话到此处她突然想起沐乘风大约要回来了,可不能让死木头瞧见这个傻瓜四季豆!
左芝急忙赶丁思集走:“那个四季豆,你肚子不痛了哦?那你走吧,我再坐一会儿,要等个姐妹喝茶叙旧呢。”丁思集见她是与其他女子相约,想到自己与她男女有别,于是便起身告辞:“那好,我先走了。姑娘,一切就有劳你了,在下感激不尽。”
再三道谢后,丁思集刚刚离开食肆,沐乘风的身影就出现在店门口。左芝见两人恰好擦身而过,悬着的心终于落下,飞快把信藏在袖子里,高兴地挥手唤沐乘风:“相公!”
走到街尾的丁思集此时脚步一顿,伸手入怀摸出一块手绢。被踩脏的绢帕早被洗得雪白,他叠好放入怀中已然好几日,就等着碰见左芝还她。丁思集捏着帕子刚要转身,忽然心念一动,又停了下来。
反正……也许过几日还要见面,倒是再还她便是。
他又一次这般想,于是把手绢放了回去,揣在心口窝的位置,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3╰)╮
☆、第十二章 妻开得胜
未及天黑,大都城家家户户都已在门口挂上灯笼,蜿蜒街道点缀着一盏盏灯火,宛如烛龙延绵。
左芝似乎玩兴还浓,牵着沐乘风的手往夜市方向而去。沐乘风慢悠悠跟在她身后,抬头一看天色,道:“晚了,回家罢。”
“去嘛去嘛,木头去嘛……”左芝亲昵地抱住他胳膊蹭蹭,撒娇道:“就去一会儿,我听说清河桥头有家蜜藕做得特别好吃,咱们去尝两块?”沐乘风凝眉,探手去摸摸她微微隆起的腹部,断然否决:“不行。”他一转身,不由分说拉住她回家。
左芝心愿未了便死缠烂打起来,蹲在地上不肯走,死死拽住他衣角:“木头,好木头,你就答应我嘛,我真的买了蜜藕就走……绝不多看其他东西一眼!我保证!相公大人,相公大人……”任她娇嗔卖乖,哪知沐乘风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就是不松口:“不行,回家。”
“不理你了!”左芝求了半晌也不管用,索性扔开他的衣裳,赌气道:“我肚子饿,没力气走路,除非吃块蜜藕!”沐乘风低眉瞅了眼她圆滚滚的小肚子,眼角瞄到被她出汗小手揪得皱巴巴的衣裳,眉毛挑挑:“要我背你?嗯?”
一听说他要背自己,左芝吓得跳起三丈高,连忙拒绝:“不不不,相公大人一番好意我心领了,我……”她心有不甘地往夜市那方望了一眼,百般留恋也只得忍痛割舍,“我还是自己走回去吧。”
沐乘风闻言目光柔和几分,亲昵地摸摸左芝脸颊,真心真意夸奖她:“懂事了。”左芝冲他龇龇牙,做了个鬼脸。
你以为本小姐愿意走路呢?问题是宁肯学张果老倒骑驴也不能让死木头背啊,他有好好背过她么?他那是扛猪崽!
归府之际晚风渐起,凉飕飕的秋风吹过来,左芝情不自禁抱紧双臂打了个颤。沐乘风不动声色把她揽进怀中,一路相偎走到相府。
屋檐下的纸灯笼被吹得左摇右晃,灯影惶惶。今日是万海守夜,他同千江是孪生兄弟,左芝每每都搞不清楚哥俩谁是谁。
“大人回来了。”万海恭敬地鞠躬,在主人家进屋后合上大门,放上长形闩板。左芝还有些闷气没散,有意找茬:“千江!我这么个大活人你看不见啊!”万海面含微笑:“少夫人,我是万海。您是有事找哥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