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好不容易缓了过来,如今却又压制不住了,血丝流入掌心滴在地上,他的脸色更加苍白如雪,几近透明。
“师兄!师兄你怎么了?”阿九睁大眼睛,拽着铁杆,“你让我看看……楚陌景!”
物极必反,有些东西埋在心底,被压抑得很了,稍稍被牵引,就如同这一瞬间喷薄而出的寒意,铺天盖地。
但这时,横在墙上的双阙剑蓦地震动起来,楚陌景心下一凛,他背对着阿九,“你快些走,凌茂群来了!”此地其实有机关连着凌茂群的房间,这边一有动静,凌茂群便会立即察觉。
理智告诉阿九必须要先离开这里,可她的脚却像钉了钉子,一步都动不了。
楚陌景方才心绪大乱,也没了平日的冷静,他甚至动了气,“你现在不走,我此生再不认你!”
这话说得他自己又是一口血吐出来,阿九瞬间泪如雨下,懊悔刚才不该故意拿话刺激他,她哽咽着说:“师兄你别气,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我只是太担心你才胡言乱语,你千万保重自己……”
阿九心如刀绞,也不比楚陌景好受多少,她出了铁门,躲在林子里,倚着树蹲下身子,悔得肠子都青了,她分明不想那样的,可见他拿自己冒险就冷静不了,总想着她难受,就要拉他一起难受才好……
有时候在乎过头了,也是伤人伤己。
阿九捂着眼睛,眼泪沾湿手心,她忍不住想,说到底还是她太没用了,如果能像前生那样成为姜国公主,手握权势……是不是就不会这么麻烦了?
原来她避之不及的东西,到如今却是她自己渴求的,一个人再强大,也强不过千军万马,难怪,难怪段承泽游走江湖,仍志在天下了。
她想扫除障碍,唯有借助权势,不同的是,前世是被人操控,今生却是自己掌控了。
此时阿九还没心思想得太远,她只是希望凌茂群暂且别有所动作,希望楚陌景平安无事。
凌茂群察觉到动静的时候脸色一变,顿时赶到了禁地,他暂时将楚陌景囚在此处的目的就是让其有时间调养伤势,能看到一个最完美的容器,可他没想到,楚陌景的内伤反而加重了。
难道是段承泽?凌茂群起先怀疑,但转而一想蔓姬还在呢,蔓姬没来禀告,就代表段承泽没动手,那便是楚陌景自己的问题了?
整个石洞里的温度仿佛寒冬先降,血池上蒸腾的热气都被凝成了冰霜,楚陌景的样子更恐怖,他坐在铁笼里,整个人的表面都好像结了一层冰,活像个冰封的死人。
凌茂群急步过去打开铁笼,伸手探向楚陌景的经脉,自言自语道:“怎么回事?这小子内力时强时弱,果真诡异至极……算了,死马当活马医吧,这么好的容器可不能就这么废了!”
说罢,凌茂群把楚陌景放在了血池中央的凹处,细细密密的管子刹那间缠上了楚陌景的周身,嵌入他的血脉,血液慢慢被抽离,又有新的液体注入体内,来往交错,循环不休……楚陌景身上的寒冰化开,脸色阵红阵白。
凌茂群脸颊抽搐,看上去有些肉疼,暗骂一声,“臭小子,这可是我配制孕养了十多年的血药精华,可增百年功力,也算便宜你了……这次魔刀不成,我就将你生吞活剥了!”
练武之人,天资根骨尤其重要,凌茂群之所以选中楚陌景而放弃了其他人,就是因为楚陌景这一点远胜他人,魔刀容器与饲料完全能一人承担,天资颖悟才能重燃魔刀邪性,根骨绝佳才能完全吸收血药精华……但是,风险也极高,走火入魔或者爆体而亡都有可能。
这也是凌茂群自己不敢尝试的原因,失败了还能重来,但是性命丢了可就不妙了,所以他才想到容器之法,如果楚陌景成功,他便能以嫁接之法移花接木,成为魔刀真正的主人,万一失败,死的也是楚陌景,伤不到他。
想着,凌茂群突然古怪的笑了起来,“老不死的,你不是瞧不起我吗,你不是疼他吗,我就让你看看,你的眼睛究竟有多瞎!”
笑声越来越大,响彻石洞。
凌茂群没有注意到,原本该是昏迷中的楚陌景,眉梢微不可察的动了动。
天刚蒙蒙亮,北郡医馆的小院里,石桌上堆了好几个酒坛,祁少陵冷冷的坐在那儿,衣角都凝了霜寒。
纪恒他们都是一夜没睡,辗转反思的想办法,沈如伊陪宋若词站在门口说了会话,却见宋若词一直心神不宁的看向祁少陵,她小声嘀咕:“这人酒量真好啊,可他坐了快一夜了,不累吗?”
“他恐怕是在自责。”宋若词苦笑。
“可这也不是他的错,唉,搞不懂你们这些人,要是我,直接杀到魔教去抢人不就行了?”
“若是这么容易,纪前辈他们也不会愁得白头发都快出来了……”宋若词眼角瞥到祁少陵又开了一坛酒,忍不住就冲了过去,一把抢过酒坛。
祁少陵抬头,满是杀气的看了她一眼,宋若词气道:“你与其这么往死里喝酒,不如好好睡一觉,否则哪有力气去救人?”
祁少陵一挥掌,砸了所有的酒坛,“滚!不用你管我的事!”
宋若词也把手上的酒坛给砸了,指着他骂道:“我还不是为了你好,你这个混蛋!你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