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她拭去头上的薄汗,神情专注,动作极是轻柔。
阿九怔怔看着,半响没回过神,楚陌景捏捏她的脸颊,低声说了一个字:“傻。”
“我永远,永远不想让师兄失望。”阿九眼神清澈,毫不掩饰其中所蕴含的浓烈感情,她虽坦荡,但旁人看来,却只不过是小姑娘对于师兄的依赖罢了。
“凌茂群,胜负已分,从今以后,你不得再扰乱却忧谷的安宁!”老乞丐严肃的望向凌茂群,见他没什么反应,狐疑道:“你不会想反悔吧?”
“哼,本座还不至于输不起,只不过本座对这个小丫头很好奇……”凌茂群饶有兴趣的打量着阿九,因为连他的眼力也看不出雪蚕冰魄的奥秘,“小丫头,本座问你,你究竟是怎么赢了蔓姬的?”
阿九仿若未闻,拉着楚陌景的手笑道:“师兄,我累了。”
楚陌景微微颔首道:“那便走吧。”
眼见他们完全忽视了自己,凌茂群沉下脸,没看到他怎么动的,他人已经站到了二人前面,挡住了去路。但还不等他有所动作,暗处突然有几道气势急剧攀升,警告的意味非常明显。
凌茂群暗暗恼怒,面上却嗤笑一声,不知是在对着谁说话:“却忧谷的小辈如此出众,本座也倍感欣慰,不过啊,这雏鹰也不可能总躲在老鹰翅膀下,你们说是不是?”
“这是我却忧谷的事,不牢你费心!”老乞丐皮笑肉不笑的反击回去。
楚陌景牵着阿九,正大光明的从凌茂群身边走过,凌茂群忽而压低声音:“本座很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等他们却都走光了,凌茂群还站在原地,有个魔教的弟子犹豫着上前询问:“教主,要派人去埋伏吗?”
“不必了。”凌茂群一摆手,而后不自觉的喃喃自语:“不过是时候未到罢了,总有一天,我会亲眼看着却忧谷分崩离析……”
因着天色晚了,又有几名“伤患”,阿九一行人并未急着赶路,而是先在这镇上的客栈住了下来。
陈萝萝没什么事,孙德立服了药好好休养一下也无大碍,最主要的还是祁少陵。
战魂枪被老乞丐拿了回来,但暂时没有交给祁少陵,就是怕再刺激到他。
祁少陵醒来的时候,透过窗子看到外面已是夜幕沉沉,漆黑一片,月亮也被乌云挡住,只有几颗星子闪烁着光芒。
屋子里一片寂静,油灯的火焰扑闪明灭,祁少陵抬起手掌,他握着长枪刺入人体的感觉还那么清晰,腥甜的气息仿佛还漂浮在周围,让他恶心的同时,却有种诡异的兴奋刺激……这是一种诱人上瘾的堕落之感。
“不!”祁少陵一翻身,跌到了地板上,疼痛让他整个人都清醒了过来,“我不想杀人,我才不喜欢杀人!”
他倏地爬起来跑出了房间,被风一吹,才发现额头早已遍布冷汗。
“嗖——”地破空声响起,祁少陵下意识的接住,握在手中才发现竟是一把木剑,他抬起头,就看到楚陌景站在前方树下,难得没有负着双阙剑,长发未束,垂落披散了一身,没有白日的严肃,忽然间真正像是一个寻常少年了。
祁少陵呆了呆,一时有些手足无措,然而楚陌景一句话都没有说,手上木剑一转,在他面前直接练起一套剑法来。
一看他的起势,祁少陵就知道那是入门功夫中最基本的剑法,几乎每个却忧谷的弟子都能很熟练的使出来,祁少陵也曾数年如一日的练习它,所以看着看着,他就情不自禁地跟随楚陌景的动作练了起来。
一遍又一遍,浑然忘了一切,祁少陵觉得自己像是回到了刚刚习武的那一年,无数的情绪纷涌而来……到最后,他累得躺在地上,仰望着夜空,明月悄然破云而出,清辉照亮无数阴霾。
月光之下,楚陌景持剑而立,雪衣连着墨发,在夜风中轻扬,他自始自始至终都没有说什么,直接转身离开了。
良久,祁少陵低低笑起来,恍惚间一条条谷训又掠过眼前,他闭上眼睛,眼角有泪珠滑落,却是笑着呢喃出声:“是,我明白了。”
——只要初心未改,就算有朝一日脚踏万千尸骨,我依然是我,无愧本心就好。
远处的屋顶之上,老乞丐叹气:“谷主曾说过,阿景最难能可贵的不是他的天赋,而是他的心性……这话果然没错。”
纪恒神色复杂的笑了笑,缓缓道:“月似灯塔,只要皓月长存,前行的人就永远不会迷失航向。”
翌日清晨,跟来的众弟子都早早起了,虽然不是在却忧谷中,但他们都挺自觉,没有半点松懈。
陈萝萝高高抬着下巴,掩饰着某种尴尬的心思,但跟着众人走到后院时,意外的看到祁少陵已经在那儿了。说实话,陈萝萝原本挺看不上祁少陵的,但这次听其他人说了比试的事情后,她也不禁对祁少陵多了几分同情。
原以为祁少陵会需要很久才能恢复,但她真没想到,短短一夜,祁少陵已经消了心结,看他此刻神清气爽的晨练,哪有半点昨日的萎靡不振?
“喂,你们站着干什么呢?”祁少陵不满的看了过来,“想偷懒吗?”
陈萝萝撇了撇唇,笑意却从眼角泄露了出来,她哼了一声,“你才想偷懒呢,看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