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
岳肖笑笑,“你以为我和你爹是在京城认识的?在滨州时,我便去过你们薛家,那时你才半腿高,长得十分机灵。”
年岁久远,薛晋完全不记得了。
“你知道我为何去你们家?我是去给你爹送口信的。”岳肖盘腿坐在地上,继续说道,“先皇在位时,你应当听过一个权力权倾朝野的家族。”
薛晋目光微敛,“邵家。”
阿古略意外,邵家?那不是和薛晋母亲一个姓氏?
薛晋说道,“虽说我外祖父姓邵,但不过是分支罢了,邵家的势力虽大,我外祖父却并没得过任何帮扶,甚至早就没有跟本家往来,而是长居利州。”
“诚然如此,可你母亲到底是姓邵。”岳肖笑了笑,“邵家日渐跋扈,气焰嚣张。先皇终于决定对邵氏一族下手,一夜之间邵氏一族问罪斩首,京城势力瓦解。而吏部当时正好要为你父亲升官,谁想……却得知你母亲姓邵,还就是邵氏分支。”
薛晋长眸紧盯,岳肖依旧说得缓慢,“而我当时刚好路过京师回青州,你应当记得去青州得经过滨州,你爹一个旧同僚便托我去给你爹送口信,告知他此事。我便和他说了吏部考核的担忧,第二天我离开滨州,还没回到家,就听说……你娘死了。”
“住口。”薛晋冷声,冷眸紧盯,“你的意思是我爹为了功名利禄,将我娘杀了?”
岳肖笑了笑,“我可没有亲眼看见,只是人之将死,突然想起这件往事。总觉得得告诉你。只是……”他笑了笑,“你可听过‘杀妻求将’的典故……”
阿古只觉那四字一出,薛晋身体微晃。她伸手轻缠他的胳膊,挨着身怕他站不稳。杀妻求将的典故她也知道,《史记》有记,吴起为了取得鲁国信任,不惜杀死鲁国视为敌国的齐国妻子来获取将军一位,以示他不亲附齐国。
吴起虽然是名将,也是闻名的变法家,可是他杀妻求将一事,却让后人唾弃。可世上难保不会有第二个吴起,依照岳肖的口吻来判定,那薛康林便是第二个吴起……
薛晋一直不愿信父亲是杀死母亲的凶手,虽说他在母亲在世时便和洪氏厮混,背叛了母亲,可对绝大多数男子来说,这并不算残忍的事,只能说是不忠于妻子。母亲死后父亲再娶洪氏,他也能说服自己不过是一家不能没主母。
他最不愿猜想的便是父亲杀了他的母亲,更何况如今竟听了这样一个缘故。更可怕的是他竟然觉得并非没有这种可能。
阿古去握他的手,只觉手心有了冷汗,虽然他神色镇定自若,可却还是能感觉得到他的不安。她还是更喜欢他平时吊儿郎当的样子,而不愿见他如此模样。
“后来,吏部得知你母亲过世了,你父亲又另娶了个无权无势的寒门姑娘,便欣然为你父亲升了官……”岳肖缓缓站起身,拍拍衣服,笑道,“我说完了,就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