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芷汀兰,郁郁青青。我的名啊,可是有来头的。”
“那锦云的名字呢,有什么来头呀?”
“没有。”
“……为什么锦云的没有?”
“因为……你是小丫头片子。”
“那等锦云长大了是不是就有了呀?”
“是啊是啊。”
姑姑只比她大九岁,她从小就喜欢跟在姑姑后面跑。爹爹不给她买糖吃,姑姑会偷偷带她去买。
她睡不着害怕的时候,姑姑会陪着她。
她犯错挨骂时,姑姑总是第一个跳出来护着她。
所以宋芷在她心里,是除了父亲以外,最亲的人。后来宋芷去了别的地方做捕快,还骗她说她是去玩,就是不带上她。气得她恼了姑姑一年,等团年时见到姑姑,却发现她手上多了很多伤。
那时她才明白,姑姑是不想她挂念自己,所以才骗她。宁可自己恨她,也不要她每日都不高兴。
她想做捕快,也是因为宋芷。
可而今,姑姑是兵,她却是贼。
她来京时想过很多变数,但惟独没有想过宋芷会来。若有人阻碍她的计划,她会想法子将那人送走。可如今自己的亲姑姑却在查万丰酒楼的案子,荣德和贺绿浓的名字放在一块,难保宋芷不是因为看见这两个名字才去翻案的。
“阿古姐姐?”
阿古回过神,眸色疲倦,“送走薛晋了?”
“嗯。”金书拿了茶水给她,担心道,“阿古姐姐怎么了?”
“金书……计划要重新想了。”
“为什么呀?”
“那宋芷……是我姑姑,亲姑姑。”
“那也没关系呀,反正她不认得现在的你了。”
阿古摇摇头,“她是不认得我了,但她认得荣德贺绿浓,认得洪知礼,我堂兄还在京城,难保不会见到。”
金书奇怪道,“那为什么不找她一起帮忙?”
阿古面色惨白,仍是摇头,“将真相说出来,她不会私下帮我。她信朝廷,信律法,她会拼死为我找回公道,但是绝不会手刃仇人。她信那刽子手会斩去凶手的脑袋,但她决不允许别人私自解决恩怨。但薛家是开国元勋,况且当年的事……跟皇帝有关,姑姑她再刚正秉直,也不可能斗得过朝廷。到时候她自己反而会丢了命,更别说报仇。”
金书这才明白,又觉这路将走的更是艰难。只是阿古不是个会轻易放弃的人,他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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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爷死的那天小的是见过,可跟小的无关!”王四是个胆小人,见官差来家里已吓得腿软,被押到这里更是害怕。
宋芷问道,“你最后见到刀把子时,他可有不对劲地方?”
“不对劲的?这倒没……”王四绞尽脑汁想了许久,这才想起来,“有的,那日刀爷急匆匆回来,拿了钱箱走。下楼时小的和他对眼了,刀爷还将我错认成其他人。”
“喝酒了?”
“没闻见,刀爷酒量好,也不是容易醉的人。”
“除此之外没其他异常?”
“真没了。”
宋芷拢紧眉头,沉思细想,如果没有喝酒,又像是醉酒,是当时就中毒了么?可并不是立刻毒发,说明对方不便下手,要让刀把子离开现场,再让他死。
“大人……”王四小声道,“小的跟您说一件事,说完了您就放小的走吧。”
宋芷冷声,“你跟我做交易?你隐瞒事实已是大罪,竟还想拿此事做交易,还不速速说!”
她一凶,王四又怕了,只好说道,“其实刀爷和贺绿浓是姘头……他俩好了都有一年多了……所以我们都想,是不是荣掌柜杀了贺绿浓,又杀了刀爷,带着钱跑了。”
宋芷蓦地顿住,“你说刀把子和贺绿浓是姘头?”
“对……这事就我们兄弟知道,但刀爷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我们都没敢说。后来贺绿浓和刀爷都死了,我们怕惹上麻烦,就更不敢说了。”王四咽了咽,“贺绿浓好像是帮刀爷做事,坑了荣掌柜。但刀爷拿到钱后,就把贺绿浓赶走了。”
那贺绿浓和刀把子都是荣德杀的?她不信,荣德怎么可能有那个胆子。就算有,他也绝非是能布置出这样一个精妙毒局的人。
可现在荣德确实是消失了。
宋芷只觉这案子扑朔迷离,静坐许久,才起身,神色沉稳,“去查查刀把子死前见过谁,荣德失踪当日,又有谁见过他。”
“是,大人。”
她负手而立,紧握拳头,无论真相如何,她都要查个水落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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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馄饨皮薄,嫩香美味,也讲究汤料。我这汤料,可是一等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