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道,“今日还有厢房,薛六爷可要入内小饮?”
薛升笑道,“荣掌柜有心了。我今日过来,是代我三哥来接人的,不知那位贵客住在哪个房?”
荣掌柜微微一顿,笑道,“平日薛三爷都是过来喝酒吃菜,这几日也是常来,但不曾听说他招待了什么贵客。薛六爷可是听岔了?”
薛升意外道,“不会吧,我三哥说的明明白白。”他又稍稍探身,低声,“说是南山酒翁,这事知道的人可不多,若非他亲口告知,我又如何知道。荣掌柜该不会以为我是来诓你的?”
提到南山酒翁,连荣掌柜也不知,心头也是咯噔。店里竟住了那样一个大人物,要是跟他讨教酿酒技艺,哪怕是得了一二分,也受益不浅吧?末了他还是笑道,“哪里敢怀疑薛六爷,只是在下真的不知薛三爷有招待那样的贵客在店内。”
薛升心头不悦,黑眸微转,说道,“那许是我听错了。倒也不能白来,掌柜安排个厢房吧。”
荣掌柜笑笑,当即让小二领路。
上了二楼,还未进屋,薛升已问小二,“这里可有近日才入住、瞧起来不像商客,与众不同的人?我三哥也来见过的。”稍稍一想又添了一句,“还带着个孩童。”
小二是认得薛家兄弟的,笑得隐晦,“小的不知。”
薛升唇角微抿,从钱袋里拿了银子给他。小二当即接过,眉眼有笑,还未开口,薛升的目光已落在楼梯那。
环佩玲珑敲击出清脆的碰撞声,未见人,先闻声,听得出是上好的玉。
而佩戴那环佩的人,是个十七八岁的姑娘。
姑娘身材娇俏,步子款款。一身绿罗裙,墨发轻挽,耳垂上的宝珠如夜空流星。似察觉到了有人瞧她,只见她缓缓抬头看来,面庞白净,眸中眼波流转,似有春水荡漾,娇艳非常,可让见多了美人的薛升心有擂鼓敲起,一时看得目不能移。
那姑娘也大方,同他对视一眼,见他直勾勾盯来,神色微顿,可步子未停,走上廊道,转而往右边走去,只留下婀娜背影。
薛升瞧了好一会,听见小二唤自己,方觉刚才失态了。回了神问道,“那姑娘是这儿的住客?”
小二也是男子,如何不知他的心思,笑道,“正是。”他又笑道,“方才小的要领您去的地方,可不就是那姑娘住的房。她带了一个男童,不像商客,薛三爷也来见过,跟薛六爷说的一样,想必是您要找的人。”
听那姑娘已见过薛晋,薛升面色已沉,转念一想那姑娘还是少女妆容,应当不是南山酒翁的家眷。莫非她是酒翁的近侍?用那样美貌的姑娘来做婢女,酒翁倒是好福气。
都同酒翁共住一屋,也非清白之身。无怪乎方才眼神不躲不避,没有姑娘家的娇羞姿态。
想罢,他轻轻一笑,又道,“那姑娘叫什么?”
小二想了想,答道,“阿古。”
☆、第2章 阿古
第二章阿古
华灯初上,夜色阑珊。月光灯火满洒京师,如入画卷。
皇城主干道直抵皇宫,中轴延伸两千丈,两旁店肆林立,茶坊酒楼,脚店药铺,卖的有好茶好酒绫罗绸缎,小至竹头木屑,大至奇珍异宝,繁而不乱。
在璀璨灯盏下,人更如玉精美。
薛升一路寻来,只见那叫阿古的姑娘立身一家酒楼前,抬头瞧着那牌匾上的大字。他也瞧了去,门匾上当歌酒楼四个行书大字自然起截,笔笔俱见功力,写得着实好。而看的人,更是明艳美丽。
他倒是明白为什么南山酒翁会寻这样一个年轻姑娘做婢女了,甘醴由美人在旁斟酌,酒也更美三分吧。
“阿古姑娘。”
人声嘈杂,阿古还是听见了有人在喊自己。她偏身看去,一双明眸含水,稍显冷清。见个高大年轻人往自己走来,她顿身等候。
人多拥挤,薛升不得不走近些,作揖说道,“在下薛升,是永安侯第六子,见过阿古姑娘。”
阿古微微一笑,“原来是永安侯家的公子。”
一笑莞尔,更是美艳。薛升看得有些呆了,只是声音说不上柔媚,若是嗓音如莺,那定更无瑕,他回了神笑问,“姑娘知道?”
“我认识你三哥。”阿古顿了顿又道,“也说不上认识,只是见过几回。”
薛升这回确定薛晋来见的人果真是南山酒翁,可不能让那病秧子捷足先登了,“也不知我三哥是什么好福气,竟能认得姑娘……还有你家先生。”
阿古蹙眉看他,“我家先生?”
薛升见她跟自己装傻,也不戳破,稍稍俯身,低声,“在下诚心来求南山酒翁为我薛家酿制美酒,香车宝马,珠宝香料,只要开口,都应了酒翁。”
温热语气就扑在耳边,阿古身形未动,待他离去,她抬头笑道,“若是为薛家酿酒,薛六爷那就不必操心了,自有薛三爷会打理。”
薛升怕的就是这个,忙说道,“三哥是三哥,我是我,况且姑娘可知……他和我虽都是嫡出,但同父异母。我父亲敬重我母亲,而此次前来请酒翁入府酿酒,也是母亲授意。无论是钱财亦或名望,我们定会比三哥酬谢更多。”
阿古一双眸眼已染慧黠,笑了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