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
“又有了啊……有别人的马叫白袜子么?”
“……”卫羿沉默了一阵,应得有些艰难:“应当未曾有。”
华苓一拍手,笑眯眯地道:“那我的马儿就叫这个名字。”
卫羿又沉默了。
给爱马取好了名字,华苓自觉十分得意。摸着白袜子的鬃毛喊了它几声,又扯出前面卫羿说的话来:“不过呢,我是女孩儿,不会上战场吧。”
“在边境居住,马术、武艺都要有些,防身之用。”卫羿简洁地道。
华苓愣了片刻,才明白卫羿这是已经在叙述两人婚后生活的情景。她实在是被噎了噎,卫五这脑回路是怎么长的,能不能不要这么超前?
半晌她严肃地道:“卫五,我觉得很难与你交流,你晓得吗?”
卫羿两道浓眉往眉心拢了拢,看着华苓。“难以交流?”
“嗯!好像跟你都说不上什么话。”华苓用力点头,看到眼前的少年因为她的话深深地皱起了眉,一双眼睛只是定定凝视着她,不由又有些莫名其妙的心虚跑了出来。她说的明明是实话,为什么会有种自己在得寸进尺的感觉呢。
卫羿说,语气十分平淡:“我是你(未来)的丈夫,你是我(未来)的妻子。我会对你好。”
华苓想了片刻,才明白过来,卫羿的意思是,以为她有退婚的想法,所以在向她保证会对她好……她噗地笑了,盯着卫羿一张木雕也似,基本没有表情的脸看了一阵,笑得越发灿烂。
看到华苓这样开怀,卫羿慢慢松开了皱起的眉心,嘴角也往上提了谁也看不出来的一点点。
“骑着走走罢。”见华苓和小马感情培养得差不多了,卫羿说。
华苓便踩着马蹬上了马背,雄赳赳、气昂昂地坐稳了,朝卫羿伸手道:“卫五缰绳与我呢。”
小娘子坐在小马上,小脸红扑扑的,两只看起来就跟那巧手捏出来给孩童玩的小泥人塑像似的,精致、乖巧、可爱。
卫羿看了看她,转过身牵着马缰往前走。
“卫五,将马缰予我啊!”
卫羿回过头说,表情很严肃:“此马还未完全驯服,我牵着走便可。”于是牵着马,两人一马以十分慢的速度往前漫步。
华苓看到了远处的二娘和三娘几个,她们骑着马你追我赶的,笑声轻快地传了过来,而她呢,被人家牵着鼻子走?
恼得要锤桌,华苓叫道:“卫五,我自己会骑马,你快把缰绳给我!”
卫羿回头看她一眼,丝毫不为所动。看华苓都快有捋起袖子跟他干架的冲动了,卫羿抿了抿嘴,问:“不若我骑着马,牵着你的马。”
华苓翻了个老大的白眼,无力道:“卫五,算我服了你了。”她不想再思考这家伙的脑回路,事实证明,那根本无从捉摸啊!她挥挥手道:“好吧,好吧,你快骑上你的马,跑得快点儿行不行啊?”
于是卫羿骑上了他自己的爱马踏云,还是顽固地给华苓执着马缰,驭着两匹马小跑步往牧场中央的一个小湖跑去。
华苓翻了无数个白眼。
卫旺和金瓯沿主人的路线步行着跟上去。
他偷偷地瞄了一眼谢九娘,知道这就是未来主母了,心里就是一阵一阵的想不通,主母还这么小!还一团活泼的!为什么郎君会亲自向弼公要求娶一个这么小的小娘子呢!大丹的郎君成婚大致都是十八至二十岁之间,娘子出嫁是十六至十八岁之间,也就是说,郎君还得等上足足七八年才能成婚,郎君这也等得?!要知道,前面的卫大郎、二郎、三郎、四郎都已经成婚了,大郎甚至已经有了两个小郎君,他们家五郎君原本就生的晚,现在要等到谢九长大再成婚的话,就更晚了……
听着主人家和谢九娘淡定的一问一答聊着天,卫旺一张脸是纠结得跟菜干似的,抓耳挠心地想要得个为什么。
今日只有金瓯随侍在一旁,既然是来马场,她也陪着华苓换上了一身青布骑服,以防主人有些意外的需要。金瓯看到了卫旺古古怪怪的表情,轻轻笑了一声。卫五郎君寡言得很,却没想到有个这般外向的侍从。
想了想,金瓯轻声向他招招手:“你来,我有话想问问你。”
卫旺抬眼一看,是未来主母那个看起来特别淡定的丫鬟喊他。便走近了到四五尺外,侧着身子咳嗽了一声,拱了拱手,端着严肃的表情问:“敢问何事?”
金瓯的面色有些古怪,上下把卫旺打量了一下。明明是个跳脱的,但是居然瞬间端了起来,端又端不像样,这是要干什么?她忍着笑问:“听我家娘子说,卫弼公和太太将要回到金陵了?”
“确然如此。弼公和太太到埗就在这几日间。”卫旺看了一眼金瓯,发现这位清秀的侍女正看着他,眼里有淡淡的笑意,立刻不自在地撇过了头去。
金瓯是何等细心的人,立刻就发现了卫旺的不自在,于是福一福身,走开了。
卫氏马场中央偏东的位置有个不大不小的清水湖泊,湖边水草丰茂。
卫羿牵着马带着华苓跑到湖边,告诉她:“此处水源饮马甚好。”
华苓点点头,问:“这马场已经开设了不少年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