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都有错了?”
韩拓不再去戳穿她,只道:“白桦拜师学过医理,萧鹤年走前教会了她修罗花等若干毒物的诊断与解毒方法。”
其实这才是他今日想说的重点,“我听顾大人说家中并未翻查到证据线索,但若有心藏匿也不是完全不可能成功。前些日子萧鹤年在,对方肯定不敢再轻易造次。如今他离开了,万一对方故技重施,有白桦防着,也就不怕了。只是你千万别透露出去,以免打草惊蛇,知道吗?”
她又不傻,当然不会到处宣扬,顾婵不服气,故意唱反调,“也许是外人做的也说不定。”
“不管是什么人做的,你们的安全无事最重要,命保住了,其余皆可以再查。”
说着抬头看天光,月上中天,时辰已到。
他重新点燃花神灯,交回顾婵手里,张开双臂道:“为夫要走了,临别前让我抱一抱可好?”
为夫他个头,顾婵没有见过这样脸皮厚的家伙,不愿同他歪缠,抱着灯跳开。
锣鼓声渐渐近了,绕花神庙巡游一周之后,便要进来将灯挂上枝头,她得赶在队伍到达前出去,“王爷说完了吧,我要走了。”
顾婵不等韩拓回答,已返身向外跑去。
韩拓没拦她,顾婵竟有些不大适应,跑出几步,停下来,回头看他。
韩拓还站在原地,用将将好能让她听到的声音,不紧不慢道:“乖乖的等我回来娶你。”
☆、第十九章 静夜思
韩拓的语气温柔且饱含宠溺,顾婵有一霎那失神,恍惚间仿佛生出些微不舍。
铿锵的锣鼓很快将她拉回现实,再不走怕是来不及。
“王爷莫再胡乱说笑了!”顾婵说罢,跺脚扭身,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待她随着巡游队伍再次进入花神庙内,石碑后已空空如也,韩拓早不在那处了。
回到客房安置时约是四更时分,游玩整日,十分疲累,顾婵一沾床便睡着了。然而,她这夜睡得并不安稳,在梦里回到曾经生活五年之久的禁宫。
琉璃瓦,朱漆门,斗拱重檐,雕梁画栋,檀香袅袅,灯火通明。
身穿玄色重甲的士兵静默有序地穿梭在巍峨的宫殿之间,顾婵被他们押解着,不得不疾行前进。
风雪大作,华丽的纻丝翟衣不足以御寒,身体渐渐僵硬,举步维艰……
终于到达奉天殿,顾婵迈过门槛进去,十几名嫔妃跪在西侧,瑟瑟发抖,低声哭泣,顾婵走到她们前面,一样跪下,沉重的九龙九凤冠压得她几乎抬不起头来。
江怜南随后而到,穿着艾绿绣忍冬纹对襟褙子与蟹壳青卷草花马面裙,双垂髻上簪一对华胜,手中抱着紫砂花盆,盆中载一株奇花,花瓣黑如墨,花蕊红似火,美丽非常,妖异非常。
韩拓高坐金龙椅,垂眸专注地擦拭偃月刀,忽而抬眼望向顾婵,凌厉的凤眼冷漠如冰,“做朕的皇后可不能识人不清。”
话音甫落,刀已挥出,寒光闪过,江怜南的头颅与身躯分离,“咚”一声掉在金砖地上,骨碌碌滚至顾婵身前。
“朕说过,等朕回来就会娶你,你很乖,朕很开心,这份大婚之礼是朕精心准备,皇后可还喜欢?”
韩拓将顾婵打横抱起,放置于金龙椅上,她未坐稳,已被推躺下去,他欺身而上……
“不要!”顾婵挣扎大喊,猛地睁开眼坐起。
青纱帐外,一灯如豆,原来只是个噩梦。
睡在外间的碧苓与碧落听见动静,外衫都来不及披,立刻趿拉着鞋子赶进来,“姑娘可是魇着了?”
顾婵拥着被子坐在那里,惊魂未定,呼吸急促,额头满是汗滴。
碧落赶忙坐上床头,轻扫顾婵背脊给她顺气,一面安抚,“没事的,没事的,只是梦而已,梦都是反的呢,姑娘别怕。”
碧苓麻利地沏了岩茶来,直将茶杯送到顾婵嘴边,“姑娘,喝杯热茶压压惊。”
顾婵就着她手小口啜着,喝掉大半杯,气息渐渐平顺,便着两人继续去睡。
碧落扶她躺下,掖好被角,碧苓拿温水浸了帕子替顾婵擦净汗水,然后两人才齐齐回到外间。
顾婵在黑暗里翻来覆去,再也无法入睡,脑子里转来转去全是她梦里出现的那两个人。
顾婵本觉得韩拓今日反复无常是为了捉弄她,现在静下来细细回想,只怕自己想错了。
韩拓若只是动手动脚,胡说八道嘴上讨便宜,或许还能说是胡闹,但他安排白桦到自己身边,便说明他并非玩笑。
往来任丘的那一趟,韩拓已做得仁至义尽,而后她顾婵的安危与他韩拓又有什么关系,需得他这般费心关注。
顾婵真想告诉自己那只是韩拓喜欢掌控别人而已,毕竟他将来会起兵谋反,一个杀孽深重的逆贼有些奇怪的癖好才正常。
可她没办法说服自己。
事情大概在往顾婵最不愿意看到方向发展,从一开始韩拓就没开过玩笑,那日下山时他说的话才是真的玩笑,只为了打消她的戒心,他或许是真的想娶她。
顾婵不知道自己到底什么地方令韩拓动了心思。当然,这不是说她认为自己不是值得别人恋慕的好姑娘。她纯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