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厂领导到来,车间主任王强第一时间满脸堆笑着迎了上去。
而准备参加比赛的几个一车间的工人以及七八个总厂技术科的人也都纷纷准备好了各自改装车床的工件,个个腰板挺的笔直。
赵东升往段云这边看了一眼但没有说话,依旧和其他领导挨个工位转了一圈。
“厂长,目前报名改装车床的选手总共是十一人,现在就开始比赛么?”跟在赵东升后面的那个负责记录的中年女子对赵东升问道。
“开始吧。”秦刚闻言点了点头。
下一刻,这个中年妇女将包括段云在内的其他参赛选手叫到了一起,简单宣布了下比赛规则和次序后,宣布比赛开始。
由于一车间这次只安排了三台新型车床进行改装比赛,所以十一个人分成了四个小组,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段云和田丰则被分到了最后一组进行比赛。
最先上来比赛三个总厂的技术员依旧是手不沾油,只是把设计的图纸往车床上一放,然后指挥着几个维修组的工人帮忙组装车床。
看到这一幕段云不禁眉头皱起,他没想到刚才王强和自己说的事情确有其事,几个技术员身上的厂服纤尘不染,眼见工人干活,也离得远远的,生怕沾上一点油污。
段云感觉这种事情多少有些不可思议,在他看来,真正搞技术的人光靠一些理论闭门造车是不可取的事情,而车床改装这种事情,有时候是必须要亲自动手才行,只有这样,才能得知一些改装元件的契合度以及安装的松紧,而研究车床的人嫌弃车床油腻污秽,不愿意亲自动手,这就好比一个武器专家不愿意亲自拿枪打靶测试一样,永远无法掌握产品的细微性能上的差异。
其实段云前世在机车厂当技术员的时候,同样也有几个同事不喜欢频繁下车间接触设备,完全就是混日子,而且面对厂里的基层工人也傲气的很,哪怕那个年代的大学生已经到了严重贬值的地步。
说到底,这就是一种阶层差异造成的优越感。
而随着几个工人上前帮忙组装到一半的时候,段云也终于看出来了,第一组的三个选手其实根本就是照抄了自己改装老车床的原理方案,甚至有些零件的尺寸都和段云的老车床差不多。
其实这也是完全能够想象到的,因为即便这些技术员都是相关专业的中专学历,理论知识比一般职工要高出很多,但他们也只是掌握了一些机械原理能看懂图纸而已,但远没达到能独立改装车床的造诣和创造力,而抄袭借鉴段云的方案,则是一条最快的捷径!
但让段云感觉好笑的是,这几人丝毫没有抄袭别人方案的羞耻感,反而脸上还带着几分傲然。
“好了。”几个维修工将机器组装完成后,随即退到了一边。
“开机吧。”秦刚见状,是有启动机器。
“嗡!”
按下电源启动按钮后,车床主机立刻转动了起来。
第一组的三台机器不光照抄了段云的设计,甚至连加工的元件也依旧设定为了柱头,而且还是粗车。
按照一车间的加工程序,粗车柱头用的都是车间里的几台老旧车场,而新车床都是用来精车和加工齿胚的,所以他们这种改装的方案在段云看来,简直就是一种机能的浪费。
测试时间为一个小时,按照规则,一个小时加工零件最多的车床就算是获胜了。
在场的几个领导看到车床启动后,脸上也都露出了微笑,无论如何,这种抄袭过来的改装确实提升了生产效率。
但在段云看来,第一组这三人照搬自己设计是错误的,因为老旧车床性能和结构都有差异,这种投机式的改装肯定会出问题。
果然,三台机器接连运行了将近半个小时后,开始纷纷发生故障。
“咔!”
随着一声脆响,左边车床的车刀瞬间崩裂,金属的碎屑险些飞出防护壳!
段云改装老车床时给刀量都是根据主电机转速设计的,而新车床的功率和主机转速要快的多,这几个技术员根本就没有调整自动进刀的吃刀量,所以过大的切削力和过高的切削温度导致刀片崩裂,这都是必然的事情。
“咔!咔!”
随着另外两台机器也跟着发生刀头崩裂的现象,无奈之下,几个参赛的技术员连忙让身旁的工人更换刀头。
“不用换了。”此时总工程常林皱着眉头喊住了那几个工人,脸色非常不好看。
其实不光是程常林,在场的其他几个领导以及大部分围观的工人都能看出,这三台车床改装其实已经失败了,设计上明显不够合理,再替换刀头的话,也只是浪费而已。
“行了,你们三个可以休息了。”厂长秦刚手一挥,示意仨人离开,随后说道:“下一组开始!”
秦刚话声一落,第一组的三人一脸失望的退到了一边,而第二组的三人则开始上前指挥工人组装车床。
而当几个工人再次开始帮忙组装车床的时候,现场领导的脸色开始变的有些难看起来。
原来,第二组参赛技术员的改装方案几乎和第一组如出一辙,有些改装的零件目测尺寸都几乎是一模一样的,以至于让厂里的这些对机械外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