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该死的部落人!”
听到妻子张雯静的讲述,杨洪双眼通红,脸上的愤怒表情再次出现。
他没想到,那群原始部落人居然会想吃掉张雯静,果然是一群畜生,一群不通文化的野外禽兽。
要不是营地的安保人员出手阻止,张雯静可能就会被当场打死,然后被当成食物拖走吃掉。
“我要杀了他们为你报仇!”
杨洪想要起身走出帐篷,却被躺在床上的张雯静用手拉住。
张雯静的右手无多少力量,不过杨洪没有再冲动,而是低下头望了她一眼。
恳求,担忧,以及遗憾……
种种情绪,竟然能够同时出现在一张脸上,并且还让杨洪读懂了,实在是奇妙无比。
见到妻子如此,身为丈夫的杨洪紧闭双眼,重新回到了张雯静的身边,不再冲动。
杨洪知道,妻子这是害怕他冲动之下做出傻事,担忧他的生命安全。
“你还记得我喜欢什么花吗?”
张雯静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使得杨洪感到奇怪,但还是接下话来说道:
“雯静,我当然记得。你很喜欢风信子,风信子的花语有很多种。
其中你最喜欢的一种花语是‘燃生命之火,享丰富人生’,这也是你选择成为医生的原因之一。
在这有限的几十年生命力,为更多人带来幸福,帮助他们远离病痛,走向更美好的未来,我一直记得这是你的梦想。”
听到杨洪略带哭腔的说话声音,张雯静不由得露出笑容。
“你这个样子,可真不想我认识的杨洪。
我认识的杨洪阳光帅气,高大威武,面冷心热,与我一样想要为医学做出贡献,为百姓奉献自己的一生。
可现在,你怎么哭哭啼啼的,完全不像一个合格的医生。
我们医生不应该是见惯了生死吗?情绪会影响我们的思考,使我们的双手颤抖。
所以为了大局着想,放下仇恨回国吧!不要再来这个荒芜之地。
风信子的花语中还有一种,就是悲伤后悔,所以你不要做出让自己悲伤后悔的事情。”
张雯静声音轻柔舒缓,眼睛中多了一丝眷恋与不舍。
此时她的右手缓缓的抚摸着杨洪的脸庞,质感粗糙有着胡渣,甚至还有些油腻。
在这个荒芜之地上,连水源都很稀少,更别说经常洗脸了。
可他们援助医疗队伍不辞辛苦从千里之外赶来这里,腆着脸救治了这群原始部落人,却还是会遭到如此不公对待。
狗改不了吃屎,恶魔不会变成天使。
这群原始部落人,也改变不了吃人的习惯,一旦他们发疯发狂,他们这群援助医疗队伍的人全部都会被吃掉的。
他们就像是被放养的牛羊,随时会被这群凶猛的野兽吃掉,生命健康与安全不受保障。
“我明白了。雯静,我不会冲动的。”
杨洪攥紧妻子张雯静的双手,脸上涌现出浓浓的悲伤,眼睛中蕴含着不舍。
“嗯。”
听到杨洪的肯定,张雯静这才放下心来,缓缓闭上自己的眼睛。
她的生命即将走向尽头。
杨洪见到这个场景,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埋在张雯静的怀里哭泣。
而这时,他听见了张雯静的声音,比蚊蝇还小的声音。
于是他抬起脑袋,诧异的望着张雯静的脸,只见张雯静面容安详,如睡着了一般,只是脸色异常的苍白。
张雯静的嘴唇一上一下的闭合,声音逐渐大了起来:
“不要在我的墓碑前哭泣,
我不在那里,我没有长眠。
我是凛冽的寒风,
掠过诺森德的雪原。
我是温柔的春雨,
滋润着西部荒野的麦田。
我是清幽的黎明,
弥漫在荆棘谷的林间。
我是雄浑的鼓声,
飞越纳格兰的云端。
我是温暖的群星,
点缀达纳苏斯的夜晚。
我是高歌的飞鸟,
留存于美好的人间……”
当仔细听清住后,杨洪才明白这是他的妻子张雯静在劝他不要哭泣,安慰他不要过于的悲伤。
这首诗词,是来自于妻子张雯静很喜欢的一个小说,作者名叫长洱,是一部比较悲伤的治愈系小说。
每一次读完,都会有种净化心灵的感觉,是一本很好的睡前读物。
其中,关于这首诗词,是张雯静记忆得最深的,无数次背诵后她能够做到倒背如流的地步。
至于为什么特意会记住这一首词?
那是因为张雯静曾经告诉过杨洪,如果她先离开人世,请一定要在墓碑上刻下这首诗词。
这样的话,每个来祭拜她的亲人朋友,都会从这首诗词中感受到宽慰,不会过于的悲伤。
“雯静,我一定会帮你刻下这墓志铭的。”
当杨洪的承诺在帐篷里响起,张雯静的脸上艰难的露出一丝微笑,随即双手无力的放下,彻底失去了呼吸。
“安心的去吧,雯静。”
杨洪缓缓站起身子,浑身的状态极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