裙的女子说话。
嘉桐忍不住撩开碍事的薄纱,仔细打量那位女子。那女子也很高,站在萧漠面前,竟只比他低半个头,她身材比较丰满,穿的是橘红上襦石榴红裙,并没有戴帏帽,头发挽起,裹了丁香色巾帼,打扮的与嘉桐平日所见女子均不相同。
那女子手里捧着一个纸包,正一边说话一边取里面的东西吃,还熟稔的递向萧漠。萧漠虽然摇手拒绝了,却面带愉悦的笑容,神情里也不见疏远客套。
“小娘子,买好了。”兴元买了酒回来,向嘉桐禀道。
嘉桐应了一声,却仍然举着手撩着帷帽上的垂纱,眼见那两人有说有笑,十分亲近,心里百味杂陈,正待说回家去,萧漠忽然伸手往自己这个方向一指,似乎就要与那女子转过身来,嘉桐忙飞快转身,放下手说道:“走吧,回去。”
众人簇拥着她往停车的方向走,还没走几步,就听见后面传来快速接近的脚步声,还有兴元的招呼:“萧郎君?”
嘉桐假装没听到,继续向前走,萧漠却已经开口唤她:“卫师妹?”
声音已到了身后,她不得已停步,转头道:“萧师兄,这么巧。”
她戴着帷帽,萧漠也不好仔细打量她,所以并没发现她的异样,还沉浸在街头偶遇的欢欣里:“是啊,我约了朋友在前面吃饭。”又看下人们手上都提了许多东西,便笑道,“你这是出门买东西?”
“嗯,顺路逛一逛,已经买好了,正要回家。”嘉桐看见那红裙女子也已经走到近前,虽然脸颊圆润,却自有一种健康朝气的美感,便不想再多说,“你们快去吃饭吧,我们也该走了。”
萧漠想不到她如此冷淡,喜悦顿时消减不少:“唔,你自己出来的么?要不我送你回去?”
嘉桐指指他身后:“不必了,你不是与朋友约好了么?我带着这么多人呢,自己回去就好。”
还没等萧漠开口,他身后那个女子就笑着插嘴:“我不要紧的,等一等也无妨。”
萧漠顺势为两人介绍:“这位是蒋凌,我在游历之时结识的好友。阿凌,这位便是我先生的女儿,卫师妹。”
可以直呼姓名的女性好友与卫师妹还真是亲疏分明,嘉桐向蒋凌点头示意:“幸会。”又坚决不要萧漠送,与那二人告别,自己上车回家了。
萧漠目送她离去,不免怅然若失,蒋凌就在旁笑道:“舍不得就追上去呀!她说不用送,你偏要送,她还能拦着不成?”
“……走吧,你不是说早就饿了么?”萧漠转身往食肆走。
蒋凌跟上去,提醒道:“哎,还没买酒呢!”
萧漠这才想起来,两人转头往这边来,本是要买酒的,便带着蒋凌去买了一坛三勒浆,还说:“只许喝这么多!”
“小气!”蒋凌埋怨道,“我大老远来一次京城,喝酒你都不让我喝足了!”
萧漠捧着酒坛,淡淡说道:“你也知道这是京城?我可不想重演当日云州故事。”
一提起云州的事,蒋凌不由脸红:“那,那次也不怪我啊!要不是李二惹我生气,我,我也不会喝那么多酒,再说,要不是那群突厥人想调戏我,我,我也不会揍得他们哭爹喊娘啊!”
“反正你今日只许喝这么多!”萧漠斩钉截铁。
蒋凌顿足:“你这是迁怒!一定是护送人家小娘子不成,恼羞成怒,就也不许我快活了!”
“再说就只给你喝半坛!”
“萧大!算你狠!”
***
嘉桐出了一次门,回家以后,整个人更闷了,这让新康摸不着头脑,找了陪她出门的人来问,得知是遇见了萧漠,不免皱眉烦恼。
小儿女情事,最是变化多端、难以捉摸,她又不想直接与嘉桐谈及此事,免得戳破窗纸,让女儿更泥足深陷,便只能暂时冷眼看着。
偏萧漠似乎想开了,又开始常来公主府,虽然与嘉桐没有碰面,可他常来,偶尔还要留下用膳,嘉桐也不可能不听说。她的情绪似乎更低落了些,据绿萝说,整个栖云楼都没有了笑声。
新康忧心的无以复加,连杨劭终于按捺不住,出手将跟着兴平闹得兴起的陈王罚俸、景王贬出京,还革职了两名谏官的事都没有管,只一心想法哄着女儿开心。
什么骊山、曲江池跑了个遍,也不过是让嘉桐稍微开怀而已。
“其实,这些日子我想了想,凤举也没什么不好。”卫仲彦开始劝妻子,“虽然父母都不在了,可卢青璘肯拿他当做亲生子,卢家也照应他,再有你我在,总不愁他没有倚仗。他自己人品才能又出众,既有志向、又肯脚踏实地做事,已经非常难得了。”
新康却道:“父母早亡还不够么?这孩子怎么看都不像有福气的。万一他也似他父母一样,不得长寿呢?”
卫仲彦也不是没考虑过这一点,可是:“他毕竟与阿乔情投意合……”
“看看再说吧。我们也该让嘉桐多见见旁的少年了。”
杰出儿郎,京中多的是,新康开始常带着嘉桐去参加宴饮,带她认识一些从前圈子之外的人。
于是嘉桐开始陪着母亲频繁出入乐安大长公主府、长宁大长公主府、庐王府、衡王府、新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