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的,可以随心所欲地做任何事,可同样,权利义务相等,任何一个决定她都得对自己负责。
就像当初,一意孤行地来德国。
现在,自己种下的苦果子,自己吃。
也许,这就是成长。
不管留下,还是离开,至少她尝试过,努力过,没有遗憾留下,也算对得起自己。就像对托马斯……走到这一步,从今以后不会再心存幻想,因为她已经做了所有可能的付出。
算了,多想无益。时间又不能突然拉后十年,看看将来的自己会怎样,现下也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这里是西方世界,太阳下山很晚,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金灿灿地还挂在天空上,迟迟不落。公园里人不少,夏天嘛,都出来乘凉踏青了。
顾娅不是跑步健将,所以速度很慢,慢到什么程度?旁边的湖里游着一窝小鸭子,拍着翅膀,嘎嘎地赶超了她;右边林荫小道上,一个三四岁的小孩踩着脚踏车,一用力就超过了她;后面一群穿着不知是哪一队球衣的年轻人,在这里锻炼,已经是第五次还是第六次追上她?
她停下来,拍着胸脯喘粗气,跑不动索性就不跑了。一个人在公园里静静地走着 ,心跳慢慢平稳了下来,爬上一个石拱桥,极目远眺,这里风景不错。
风轻轻地吹来,抚在周身很是惬意,她伸手解开马尾,轻轻地一甩头发,让发丝迎风飘扬。远处,鸭子在水中嬉戏,耳边传来流水的潺潺声,多美好的一天。
要是没有那些烦心事该多好?要是明天就收到学校的入学通知书,该多棒?要是从来没认识过托马斯.渣男,那就更完美了!
可惜,人的一生,总是不尽如人意。
天马行空地想了一会儿,这时,突然听到背后有人在说哈罗。她下意识地转身,抬头一看,竟然是尤里安.达海。他穿着一套红黑条子的球衣,一阵风似的朝着这边跑来,看见她回头,便伸出两根手指在空中挥舞了一下。他人高颜挺身材又好,这跑起步的样子,简直是神采飞扬,气宇非凡,不引人注意也难。
事实上,他们这支队伍都挺惹眼的,一群人大概有十来个,看上去二十上下,全都是运动款的型男。顾娅不迷恋足球,也看不懂这到底是哪个队的球衣,只是以前听前辈说过,德国有很多足球俱乐部,球迷们经常约好了一起发神经。比如裸奔,再比如穿上蜗牛壳在地上爬……其脑残度,完全不忍直视。
没怎么和这个邻居交谈过,所以,她也猜不透他是属于什么情况。反正在这个神奇的国度中,一切皆有可能。
尤里安不拘小节地她打招呼,引得其他人也一起望了过来,一下子被这么多美颜帅锅围观,压力有些大,她的脸蹭的一下就红了。
见状,这群人里头有人叫道,“尤里安,你在和谁调情啊?”
尤里安笑骂,“别胡说,那是我家的邻居,我刚打了个招呼。”
“咦,这不是刚才那个跑步比鸭子还慢的亚洲小姐吗?”
说完,大家嘻嘻哈哈地哄笑了起来。
虽然笑声中并无恶意,但顾娅还是涨红了脸,心中默默地好一顿腹诽,哎呦,算你们腿长,跑得快。可人家跑步是为了减压,又不是专业运动员。你们笑得这样花枝乱颤,真的好吗?
听见队友们的话,尤里安亮晶晶的目光又扫了过来,眼中带着一丝丝的笑意。在阳光下,他的笑容显得特明媚,整个人也很光彩夺目。
心情,随着这一笑,似乎又放晴了。哈,德国果然遍地是帅锅,来这……是个正确的决定!
说说笑笑中,这队人马就这么跑着过去了。
运动过后,出了一身臭汗,被风这么一吹,又干了。顾娅低头看手表,八点半了,见时间不早了,便踏着夕阳回家。
比起来时的迷茫,心里似乎又有了一些力量。
回到家后,痛痛快快地洗了个热水澡,趴床上去了。明天起床后,又将是新的一天,得继续和德国的官僚势力奋战。
大概是真累了,一沾到枕头就睡着了。
这一天本该就这么翻过,谁知,睡到半夜的时候,又有突发事件。
顾娅睡得正香甜,突然梦中传来一阵敲门声,一下又一下,那急促的哦,就跟催命似的。一开始,她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后来觉得不对,做梦哪有这么清晰的?于是,竖起耳朵仔细一听,果然,有人在外面狂敲她家的房门,还带着一点rap的节奏感。
她只得爬起来,拧开床头柜上的小台灯,瞥了一眼过去,才凌晨五点。这是谁啊,一清大老早的,就来饶人清梦?要知道,顾娅平生最烦的两件事,一是没饭吃,二是睡觉被人扰。
实在不想起,可那敲门声又实在太惊心动魄,只得拿件衣服披在身上,懊恼地爬下床。
外面这位把门敲得跟僵尸侵袭地球是的家伙,要是在她开门后,给不出一个让她满意的答案,她肯定翻脸发飙。
憋着一肚子无名火,把拖鞋踩得劈啪作响,顾娅顶着一头鸡窝头,就这么睡眼朦胧地去开门了了。走了几步,脚下有点湿湿的感觉,不过,她也没在意。一伸手,把门给拉开了,正想张嘴抱怨,抬头一看,却望见外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