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江江进城订盖房子的梁柱,顺便借这个机会,去找明戟问问他关于私塾推荐信的事儿。
刚到明府门口,祝江江瞥了一眼对门的裴府,裴府依旧大门紧闭。
江北州的灾情也不知道处理得怎么样了,不过应该没那么快解决完,裴祭大概是不在吧?
这么看来,她还得跑一次江北州了。
正想着,原本安安静静的明府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各种呼声此起披伏。
“瑶小姐自尽了,快去请大夫……”
“老太爷,老爷夫人,瑶小姐出事儿了……”
纵使明府传来的声音十分杂乱,祝江江还是在这慌乱的杂音中获取了两个重要的信息点。
明瑶自尽了?!
怎么可能!
她这么开朗活泼,大大咧咧、人见人爱的姑娘,怎么会想不开自尽呢?
祝江江急得要进府一问究竟,双脚刚踏上台阶,一群人就迎面出来。
当中有明府大大小小好几院的主子,丫鬟小厮无数,不过人群中最显眼的还是由一个胖丫鬟背着出来的明瑶。
明瑶面无血色,双眼微突,一身白衣,把脖子上的勒痕衬托得十分可怕。
“快备车!”
明戟急得大吼,和他以前斯文中带着纨绔的形象完全不同。
他没看到堵在门口想要进去的祝江江,因为祝江江已经被明府的小厮推开,挤在角落里。
直到马车载着明瑶离去,明府门前陷入短暂的静止画面中时,祝江江才回过神来,然后撒丫子追着马车去了。
明府的马车在城里一路直闯,蹭翻了许多路边小贩,所以即使她追不上,也知道明府的马车去了哪里。
在城南一个小巷中,一家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医馆门前,明府的马车就停在那里。
医馆里不断有看病的人被赶出来,大伙儿只得在门口等着,伸长了脖子往里面看。
“薛神医的医馆出啥事儿了?”路过的百姓问从医馆里出来的人。
“听说是明府的小姐出事儿了,我还没看清就被赶出来了。”
城中大户人家出这等子事儿,搁谁都是难以启齿的,所以看个病都要清场。
祝江江挤开人群,想要进去,却被明府的小厮伸手挡住。
“小哥,我是你们家小姐的朋友,我们见过的,你让我进去……”
“薛神医,我求求你,救救我家孙女儿……”
祝江江话音未落,里面就传来明老先生乞求的声音。
接着只听一阵“扑通”跪地声,里面的明家人,包括主人和下人,全都跪成一片,嘴里呼喊着求薛神医救人的声音。
“贵府小姐乃是自缢,如此不惜命之人,老朽不救!”一道听起来就给人感觉清风道骨的老者声响起。
那老者的声音听起来十分德高望重的感觉,可说出来的话却如此无情。
“大婶,这薛神医什么来头啊?”
祝江江没听说过江南镇有这号人,便随便抓了个看热闹的大婶问了问。
那大婶见还有人不知道薛神医的名号,当即和周围的人一起,朝她投去异样的目光,好似在说:江南镇竟还有这等没见过世面的?
“姑娘,薛神医你都不知道啊?”
“薛神医可是救世神医,医术出神入化,能起死回生。”
“既然他医术这么厉害,那他为什么不救明家小姐?”祝江江忍不住吐槽。
起死回生的医术,搁现代都没有多少例。
“姑娘是外地来的吧?你不知道薛神医从不救不惜命之人吗?方才薛神医也说了,明家小姐是自缢,所以他才不救的。”
周围的百姓好似都在替那个所谓的神医说话。
可在祝江江看来,医者仁心,救人没有理由。
“真是奇怪,自古医者崇尚人命至重,有贵千金,一方济之,德逾于此,故以为名也,薛神医若有不救的原则,那就不该号自己为救世神医啊。”
祝江江故意抬高声音,刺激医馆里那位传说中的神医。
医者有个性她理解,但若真能做到见死不救,那就别号称救世,立个怪医人设更符合他。
果不其然,医馆里那位神医听到祝江江这话,气得冲了出来。
“何人在此妄议老朽!”
那神医扫视一番,最后把目光定在祝江江身上,因为只有她看起来是满脸不服气的样子。
“小姑娘,方才可是你在说话?”
“是我。”祝江江不怵,直视他,“薛大夫,既然你不是人人都肯救,那你怎么好意思号称救世神医?”
明戟听到门外熟悉的声音,也跟着出来。
看到是祝江江在跟神医叫板,他生怕惹怒了神医,便赶紧阻止她继续开口,“祝江江,不可对神医不敬!”
情急之下,为了表示他是认真的,他第一次用这种语气跟祝江江说话,还直呼其名。
“祝江江?”
那薛神医惊讶地看了看明戟,又看了看祝江江,“你是那个卖茶娘祝江江?”
为什么所有人听说了她的名字之后,都要用“卖茶娘”这三个字来确认她的身份?
“我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