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太后走到阶下,转身望向一众朝臣,肃穆庄严。
“诸位臣公,免礼!”
“谢太皇太后!”众人纷纷起身,归于常态。
娄太后点点头,悲戚说道:“先皇大去,哀家本已沉痛之极,谁知前皇后所为,更令哀家寒心,这才不得不身临朝堂,主持公义!斛律将军,烦请你告知世人真相!”
斛律将军对着娄太后一拱手,面向众臣,朗声说道:“本将军昨日路过晋阳,发现伏兵万余人,即刻拿下领头之人,逼问之下,才知他们是奉杨丞相之命,埋伏于此,准备害长广王和常山王性命!本将军一介武夫,只知上行下效,不敢妄断,此事还请各位臣公评断!”
斛律将军此话一出,又惹得众人大惊失色,议论纷纷。
再看李祖娥,已是面色惨白,惶然之色呈于颜表,只是抱着小皇帝,瘫坐于椅上,竟无力为自己辩护了。
娄太后转头看看杨丞相,冷笑道:“丞相,你可有话要说啊?前皇后要杀先皇的兄弟,哀家的儿子,敢问丞相,她该当何罪啊?”
杨丞相灰头土脸,一咬牙,抬头相对。
“太皇太后,这一切都是…都是臣指使的,与她无关!”
娄太后撇撇嘴:“你要替前皇后承担罪责?”
杨丞相嘘了口气,摇头说道:“一切都是臣谋划的,皇后并不知情!”
娄太后幽幽说道:“谋害王公重臣,丞相该知是何罪吧?”
杨丞相不答,抬头看看高台。
李祖娥泪流满面,正无助地望着他,而小皇帝,将头埋在她的怀里,蝇蝇啜泣。
“臣…罪大当诛…”杨丞相仰天长叹,闭上了双眼。
“说得好!!”高演从身旁侍卫手上夺过兵器,一剑刺入他的心窝,骂道,“先皇尚不敢让本王赴死,你竟敢胆大包天,加害皇室兄弟,手足相煎,罪大恶极,当灭你三族!”
只见杨丞相握着胸口,一身是血,慢慢瘫倒在地,挣扎一阵便气绝身亡。
娄太后走近几步,眼含泪水,摇头叹息。
“可惜啊,丞相是忠于先皇的啊,忠于我们高家的人,皆可颂其德!来人,传哀家旨意,仍以丞相之礼厚葬,不予追究过错,也不问罪族人!”
宫人太监领了娄太后旨意,将杨丞相的尸体抬了出去,安排后事。
李祖娥望着阶下,痛哭不止,喃喃念道:“宰相…宰相…”
娄太后走上阶来,步履稳健。
“你还有脸哭?都是你害死他的!大齐江山是我鲜卑族人用性命换来的,岂容你这个无知蠢笨的汉家女子糟蹋?”
“扑~~”
娄太后说着,将李祖娥从龙椅上拉了下来,搡在地上,自己坐了下来。
李祖娥伏在地上,泣声不断,已是孤家寡人,无力回天。
小皇帝一边哭,一边惶然说道:“奶奶…别杀我母亲…”
娄太后将小皇帝拉了过,轻轻抚摸,无尽慈爱。
“孙儿放心,奶奶不会杀你母亲的…”
高堂整整衣衫,跪拜于地,高呼:“新帝尚幼,难决国事,臣奏请母亲临朝!”
所有朝臣忙也叩拜道:“臣奏请太皇太后临朝!”
娄太后望着众人,笑着摇摇头。
“哀家不做吕后!既然…太子难当大任,哀家只好改立新帝了!”
小皇帝一脸懵懂,望着娄太后:“奶奶不让孙儿当皇帝了?”
“孙儿啊,好好陪着你母亲吧!”娄太后将他抱下龙椅,塞到李祖娥手上,一拂衣袖,站起身来,威风八面,“为了大齐万年国祚,哀家决定,立常山王高演为我大齐皇帝!”
众臣听罢,齐声欢呼:“太皇太后圣明!”
娄太后微微一笑,说道:“皇帝是哀家的儿子,哀家怎会是太皇太后?”
众臣忙又改口,再拜:“太后圣明!”
是的,皇帝的母亲,当然还是太后之尊。
高演大喜,叩首而拜:“谢母亲成全!”
娄太后点点头,看了看李祖娥母子,不无怜悯之色。
“前皇后还是前皇后,依然享皇后之荣,从即日起,迁居昭信宫,立为昭信皇后!”
李祖娥无奈,只得拜道:“谢太后!”
这个后宫,终究是娄太后的,她的身后,可站着一众鲜卑重臣,是以掌握着皇帝的任免大权,甚至是整个国家命脉!
............
李家大堂,李祖钦灰头土脸,唉声叹气。
李珠珠默坐于一旁,愁眉不展,她知道,李祖娥的失败,意味着整个李家光芒顿减,特别是当朝太后亲临朝堂,将李祖娥揪下台来,不仅是让李祖娥蒙羞,也是让她们李家蒙羞!
想到这,她重重叹了口气。
再看身旁的姐姐李灵灵,耷拉着脑袋,一言不发,就明白她也和自己一样,忧心忡忡。
李夫人咂咂嘴,看了李祖钦一眼。
“现在的皇帝是老几?”
李祖钦漫不经心答道:“太后的三儿子…”
“老三啊…”李夫人想了想,信口说道,“老大老二都早早死了,这老三不知能当几年皇帝呢?不过太后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