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简桐正准备打地铺。
楚言深有点不好意思,他一把抢过道:“你睡床上,我皮糙肉厚的,睡地上舒服。”
说完,也不管简桐愿不愿意,直接躺下了。
简桐心下好笑,这个男人本性不错,除了刚开始的敌意,后来也没有再对她怎么样了。
不过那事本来就是原主的错,正常人遭受这样的事情都会生气的。
两人都躺下后简桐问道:
“楚言深,以后你怎么打算的?”
楚言深最近一直在紧张分家的事情,一时还没有想以后。
简桐见他没有说话,她道:“我那天问了下村里的简建业简老师,他说只有县里有高考班,但是要考试,太差了就不收,我建议你先找一套学习资料,自己学一下,然后去县里考试,你觉得呢?”
简建业是简家村里唯一在镇上做老师的,也是村里最有文化的人。
楚言深点头,他现在确实需要好好的把自己的事情想一想。
见他一直没说话,简桐觉得无趣,跟楚言深聊天还不如跟哑巴聊天,于是她也不再多说,早早就睡了。
楚言深却是怎么也睡不着,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
他到现在都还是难以相信他已经分家了。
其实他要脱离楚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高考,生活了那么多年的家,就算他再不高兴,那也是他的亲人。
但是他必须高考,他想高考除了要出人头地,还有一个原因他跟谁都没有说过。
他想找到他的亲生父亲,想亲口问问他到底为什么要抛弃他们母子。
这也是他母亲到死都没有瞑目的原因,想起母亲,他忍不住摸了摸胸口的那半块玉佩。
如今他脱离了楚家,他要自己寻找生计了,简桐虽说帮他付学费,但是他一个大男人总不至于连生活费还要问她要吧。
他心里盘算了一下附近哪里可以挣到钱的。
想了想,他决定明天去县城碰碰运气,顺便打探一下学校的事情。
第二天吃过早饭,他就准备出门。
听说他要去县城,简桐来了兴趣,她也想去看看。
她来这里这么久,除了上次买香烛纸钱,她还没在城里逛过呢。
她除了想见识一下这边的风貌,更多的也是希望能够找到点商机,毕竟她掌握了太多时代的红利,不赚钱浪费了,而且她上辈子就是商业奇才。
见他们俩有共同的爱好,简爷爷心里高兴,也不想去做电灯泡,借口有人要来找他看事,拒绝了。
简桐与楚言深在村口刚好遇上了要去县城的牛车,两人就搭上了。
大家见到楚言深都有点害怕,本能的往后缩,简桐看出他的窘迫,出言道:“大家不要怕,楚家大郎已经是我的丈夫了,他的煞气已经被镇住,他现在就跟普通人一样。”
大家出于对简家人的信任都松了口气,有个嫂子还是有点担心,把孩子往腿上抱了抱。
简桐一脸的黑线,楚言深却没什么感觉,这么多年他已经习惯了村民对他的厌恶,他只淡定的上车。
众人落座后,牛车就出发了。
简桐此时无比的怀念她前世的小跑车,这牛车无论她坐几次都适应不了。
颠的她心肝脾肺肾都要换位置了。
这年头的村里就没有一条好路,她都不知道那些抱小孩去县城的是不是不是亲生的。
见她脸色不好,几个嫂子都拿出了自己的独门晕车秘籍,跟一旁无人问津的楚言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众人慢慢的就聊了起来,话题有意无意的又回到了楚言深的天煞孤星命格上。
这时角落里一位老大爷忍不住问道:“小神仙,我们村里都传你当年非要嫁楚言深是不是就是看出了他的命格,想要救我们这几个村啊?我可是听说这个命格的人所在之地不要说人了,草都不生。”
简桐汗颜,好家伙,这一顶大帽子扣上来,她能说不是?
她难道要告诉大家,自己就是垂涎那个男人的美色?
见她许久没有回答,大家也没有催促,都屏气凝神的等着。
最后,简桐没办法,只好说道:“命格是每个人天生的,不是自己可以选,有些本性很好的人也会受命格所困,无论能救谁都是无上功德。”
简桐就是随便说说的,想把这尴尬的局面混过去。
可是听在众人的耳朵里却不是这么个意思了。
村民们此时对她肃然起敬,简家果然是神仙世家,他们以前那么冤枉他们,也没见他们出来为自己辩解几句。
有几个嫂子还特别愧疚,当年大家说简神仙是女流氓的时候,她们还传过闲话的,现在看来,人家哪里是对男人有非分之想啊,人家分明就是想救人啊。
只是她们肉眼凡胎的看不出来罢了。
当即就有脸皮薄的站出来给简桐道歉,简桐却是一律不接,义正言辞的道:“都是天命,以后大家就不要提了。”
楚言深此时在一旁也看着她,现在简桐在他心目中的形象有点复杂,说她狡猾吧,她有时候又如孩童般天真,说她单纯吧,多少困难的事情她解决起来都是得心应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