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作恶多端,人人得而诛之。你一向以天下大义为重,自然知道什么应做什么不应做。仙界暗中准备那么久,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六界很快要硝烟四起。我有把握助你们赢这一仗,你现在不过一介凡人,帮不了什么,留在这里太危险,应该离开的人是你。”
白子画自然知道他说的赢是借交合夺取妖神之力,其他人或许做不到,但是若凭借墨冰仙的能力,小骨就死定了。
“不要碰她!”
依旧若万年寒冰的声音,语气里却又带了些威胁和火药味,墨冰仙皱起眉头,重重的放下茶盏:“你以为我很想么?我可不是个可以为什么而牺牲的人。这事本就是你的过错,应该由你来办,你自诩清高不肯舍身不愿弥补也就罢了,有什么资格阻拦我?”
白子画气结:“堂堂墨冰仙,怎可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墨冰仙大笑:“难得有经得住我轻揉爱抚的女人,我自然乐得享受,再说她的滋味当真不错。”眯起眼睛,仿佛正回忆着夜里两人之间的缠绵悱恻。
白子画奋力克制住自己,却仍是怒不可遏的拂袖而去,古琴从案上摔下来,重重的掉在地上。墨冰仙捡起来,怔怔望着白子画离去的背影似是有些不信。那个人真的是当初他认识的那个白子画么?为了花千骨?他们之间到底都发生过什么?
白子画才走不久,竹染就来了,若有所思的样子。
“我知道你在好奇什么,不过我奉劝你,不要窥探神尊的记忆,知道多了对你没有好处。”
墨冰仙不但可以瓦解对方的法力,还能看到对方的内心,很容易便能找到对手的弱点,所以总是无往不利。
“我真搞不懂你们两人,明明看起来关系如此恶劣,心里却又总在为对方着想。”
竹染冷哼一声:“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墨冰仙嗤笑:“她说你总是在最苦的时候和她相依为命,对她而言,整个六界比起来都没有你重要。”
竹染身子一震,呆住了,他没想到……不自然的苦笑了一下,他的脸笼罩在伤疤之下,所有的表情看上去都十分虚假,墨冰仙却知道他眼中的那一抹悲凉是真的。
“我们俩太像,她却是比我更可怜的。我找你来,是想有个人好好陪她,白子画做不到,或许只有你能了。尽你的所能让她开心吧,她的时间不多了。”
竹染转身离去,背影说不出的冷清孤傲。
墨冰仙皱起眉头,没有一个人看到竹染身上象征野心的疤痕会不害怕,他的心太大,自然不会甘愿屈居于人下,如今整个六界已在他手中,他显然依旧没有满足。是想借自己和仙界的手,铲除花千骨么?他需传信回去让摩严他们多加提防他才是。否则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谁能知道天下最后会不会是落在他手。
虽然一再告诫自己不要对花千骨的过去产生什么兴趣,可是相处的时日久了,仿佛要被她吸进去,总是不经意的想要了解她更多。
深夜花千骨回来时,只见墨冰仙抱着琴安静的坐在房中。白子画虽也总是独自一人,远远望去,却从没有他的这种孤独寥落之感。
“怎么了?”空气中隐隐有一丝白子画的味道,他来过?呼吸一紧。
“没什么。”墨冰仙随意拨弄着琴弦。
“这儿怎么脱落一块,明天我去寻把新的给你。”
“不用了,我喜欢这琴,很久以前一个朋友送的。”
“朋友?”朋友这个词对他而言,总是意味着更多的落寞吧。
“她喜欢听我弹琴。临死的时候我想去看她,弹琴给她听,可是她不肯见我。”
“她死了?”
“人老了,自然要死的。”
“她是凡人?”
墨冰仙点头。
花千骨已明白:“你为什么不教她修仙呢?”这样不就可以长相厮守。
“修仙了又怎样,我还是不能靠近她。再说她有自己的人生和选择,不应当仅仅为了陪伴我而改变自己。”
花千骨点点头,看着自己爱的人一天天老死,想要将她抱在怀中抚慰都做不到,那感觉一定很绝望吧。
想起她之前对他说,羡慕他身上总有一股洒脱自由的感觉。
而他只是淡淡的笑答,没有牵绊的人很寂寞,你不懂。
现在,或许她有点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