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宇轩闻声脚步骤然一顿,却没回过身来,待璎珞脚步声靠近,他才转身瞧向璎珞,似有嘲讽的勾了勾唇角,道:“呵,怎敢劳烦世子妃相送。”
璎珞见他浑身生了冰刺一样冷漠,不觉抿了抿唇,遂又笑着道:“七皇子是奉皇命而来,自然代表了天颜,夫君有伤在身,不能亲自相送,妾身自然要代夫君行送客之责的。七皇子殿下,请。”
她说着略侧身,点头让路冲七皇子抬手示意。
见自己用疏离的口语说话,璎珞便更为客套规矩疏离,叶宇轩气的脸色发红,冷冷瞥了璎珞一眼,这才猛然转身大步就往前走。璎珞摇头一笑,步履不紧不慢的跟上,随行的太监太医倒也乖觉,都渐渐落在了后头,不至于太远,却也留给了璎珞和叶宇轩说话的空间。
眼见就快走出了皎月院,叶宇轩心里油煎一样不舒服,偏旁边璎珞却似全然不在意他的情绪,真是来送一位寻常的客人一般云淡风轻,不准备开口多言的样子,叶宇轩到底先忍不住了,脚步骤然顿住,看向璎珞,道:“你便没什么要问爷的,或者没什么要和爷说的吗?”
璎珞这才站定,看向叶宇轩的目光依旧清澄从容,道:“昨夜夫君遇刺之事儿,可和七皇子殿下有关?”
叶宇轩倒并不意外她会问这个,只却也没想到,她会问的如此直接,略怔了下,油煎一样的心倒莫名因她这等态度而平静了一些,却冷冷一挑眉梢,一张妖孽俊美的容颜,愈发显得肆意邪魅起来,道:“你问这话,又有何意,爷便说了,难道你便能信吗?”
璎珞却打断叶宇轩的话,道:“我信!只要殿下说了,我便可以信。”
叶宇轩身子微震,一双狭长邪肆的眼眸骤然眯起,紧紧盯视着璎珞,眸光比正午的阳光还要炙热,好似要望进她的心底深处去,看个清楚一般。
璎珞不偏不倚地任他锁着自己,却道:“我信不是因为其它,而是我一直觉得七皇子是个真性情的儿郎,对朋友待之以诚,不会骗我罢了。”
叶宇轩因她的话,眸光微黯了一些,喃喃道:“朋友?”
璎珞挑唇,笑着道:“难道不是吗?还是七皇子已经不再认我这个朋友了?殿下,人有执念是好的,可当执着过分的时候就会生怨念,到那时候,便唯有放下执着才会自在。殿下若肯放下,会发现有些人还在哪里,从来就不曾改变过,也从来都不曾离开过。”
叶宇轩沉默不语,将她的话在心中略念了一遍,唇角略含苦笑。
他这两次总觉得她太是绝情狠心,对她确实是有怨恨的,总觉得是她变了,可如今她却告诉他,是他的执念太深,若肯放下,她一直都在哪里。
是的,从相识,到如今,她都在那个位置,离他不远不近,从未变过,她只是不肯走近他罢了。
叶宇轩蓦然一笑,说不出的萧索自嘲,一瞬又收拾了神情,瞧着璎珞道:“昨日秦严遇刺一事儿和爷无关!”
他言罢,转身便走,这次却是脚步沉稳,再没回头看下璎珞。
璎珞自认对叶宇轩还是有所了解的,他既说了昨日的事情和他无关,璎珞便信了七八分,心中略松了一口气。
她回到屋中便将叶宇轩的话告诉了秦严,秦严似笑非笑的瞧了眼璎珞,倒也没就此事多言,却将她指使的团团转。
一会子要喝水,一会子嫌有热,一会子嫌凉。一会子又说无聊,要看书,偏又闭着眼睛让璎珞念给他听,时而又要嫌弃她语速太快,时而又说还是自己看好,让她躺在旁边,举着书,专门负责翻书页。
许是男人生病了都会孩子气,璎珞倒也不和秦严计较,到了近午时,秦严到底身子微弱,补眠歇下,璎珞才移步出了寝房。
云妈妈也找到了机会和璎珞说府中的事儿,先说了昨夜梓涵院的事儿,又道:“王爷怒气腾腾的从梓涵院回到外院书房,便让人来传话,说是禁了王妃的足,从今日起王府的中馈便都交由世子妃处置。方才全嬷嬷已经送了各处的对牌过来,另外,平日里王妃都是辰时在明悦堂见各管事婆子们,分派对牌,回事后差不多辰时三刻便各自散了。前些时日因太妃总让王妃过去立规矩,管事们回事便改到了未时正,今儿世子妃头一回理事,可还是这个时辰?”
璎珞完全不知道梓涵院昨夜的事儿,昨日夜里靖王派人来时,秦严已经回来,小两口正说话,不准任何人靠近,今日一早两人起的晚,后来宫中又来了人,以至于云妈妈这会子才有机会向璎珞禀了此事。
璎珞略愣了下,觉得靖王竟然将中馈交给她实在是太出乎意料。
不过很快她便明白了过来,想必是靖王妃做了什么让靖王彻底厌弃,无法接受的事儿,靖王恼恨非常,不得不禁足了靖王妃。
至于将中馈交给她这个世子妃,却也是靖王无可奈何的决定罢了,毕竟如今谢太妃不在了,靖王没办法直接越过她这个正经世子妃,将中馈嫁给他的侧室。
若然靖王真敢这么干,光外头的唾沫星子就能淹死了他。
这会子中馈落到了她的手中,璎珞挑唇笑了起来,看来她得对得住这个机会,好生大刀阔斧动作一番了,也好逼上靖王妃一逼,便不信她还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