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宫里头也没多少存药了,四丫头从哪里弄来的这雪脂霜?”
不怪马氏惊异,实在是这雪脂霜当真珍贵。
雪脂霜本是前朝时候的医药大家白氏研制出的,听闻要用到几十种极珍贵的药材经过非常繁复的制作过程,才能熬制出巴掌大的一小盒,对养肌有极为神奇的效果。
这药膏当年制出后便成了朝廷的贡药,后来天下大乱,这白氏一族在战乱中遭了秧,整个家族都散了,嫡系一脉更是死全了,这雪脂霜的制作方法也就跟着消失在了改朝换代中。
如今大丰宫中的雪脂霜还是攻陷前朝皇宫后在御药房中发现的,这药常年累月都封存在宫中的冰窖中,这才得以保存。这么些年,太医们虽然也多有研究这雪脂霜的,可都没能将它的药方给研究出来。
虽然也做出了几种和雪脂霜功效差不多的药膏来,可究其效果却皆是不如这雪脂霜。大丰建朝已经有一百来年了,如今宫中雪脂霜剩余也没多少,莫说是宫外这些勋贵家中没有,只怕宫里头不是太后,皇后得宠妃子,指定连见都没见过的,马氏哪里能想到苏瑛莺手上竟然会有这东西。
她言罢,段嬷嬷便笑着道:“听说是平邑侯夫人想法子弄来的,也不过小小的一盒底儿,涂抹脸上的伤疤到了够了,却不知平邑侯夫人是如何弄来的。”
马氏闻言便道:“平邑侯府的姑奶奶进宫多年,虽然如今也只是个婕妤,也没听说过得宠,说不定有什么门路弄来这药也是有的。倒是四丫头的福气了,对了,她那心疾如何?”
段嬷嬷叹了一声,道:“总归是伤到了心脉,虽然日日都吃着汤药调理,可一日也得疼上那么三两次的,不过老夫人也莫要太过担忧,兴许养养便会好些的。”
段嬷嬷的话令马氏又面露烦闷之色,揉了揉额头,道:“这倒是怎么了,最近侯府怎么就这么不顺呢,莫不是真冲撞了什么神佛吧,这样,你明儿一早便去大国寺,请明慈大师给算上一算,再多捐香油,请几道符纸回来。”
段嬷嬷闻言当即点头应是,起身扶着马氏躺下,道:“老夫人千万莫忧思太重,早些休息吧。”
翌日一早,段嬷嬷便登上马车出府直奔了大国寺而去,段嬷嬷这一去至夜才归,进了府便直接求见马氏,马氏当即便屏退了丫鬟,让松枝看着房门和段嬷嬷在屋子中说私话。
后罩房中,小丫鬟秋儿却是借故尿急抱着肚子出了屋,往茅房方向打了个转,猫着腰便借着天黑人小溜到了正房后墙外,竖着耳朵细听。
屋中段嬷嬷却道:“明慈大师说今年侯府确实是气运不好,这皆是因为府中进了于侯府气运风水相冲之人,这人入府便带着侯府祸事不断,且此人在府中滞留时日越长,侯府的风水越受影响……”
段嬷嬷话没说完,马氏便面色大变,勃然而怒,一掌拍在了炕沿儿上坐起身来,沉声道:“我就说一定是有问题,果然如此,这冲了侯府气运的一定便是那五丫头!自从这丫头进府以后便波折不断,祸事相连,是了,当日明霞郡主出事可不就是五丫头进府之时嘛!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儿哪件不和五丫头牵扯在一起!不行,不能再让五丫头留在府中了!”
段嬷嬷也神情凝重,劝了马氏两句,这才道:“老夫人预如何?”
马氏目光沉冷,道:“到底是自家孙女,总不能将人暴毙了,还是赶紧嫁出去算完,就上次平邑侯夫人提的那个事儿吧,虽然是过去做继室,可到底也算是公侯府邸,又是长媳,也算是门当户对了,等老三回来便速速让他来见我!”
这两日苏定文和同僚去京郊参加诗会,要五日方归。段嬷嬷见老夫人已经拿定了主意,便不再多言。
后墙秋儿虽然不敢靠的太近,可模模糊糊却也将两人的对话听了个七七八八,一时间小脸煞白,战战兢兢地猫着腰退了回去。
说起这些时日过的舒心的也就属璎珞了,老夫人病倒了,免去了姑娘的晨昏定省,加之苏瑛莺等人都被打了,各自忙着养伤,倒是难得的风平浪静,四下消停。
而秋水院中走了一个苏瑛蓝顿时也宽敞了许多,没了碍眼的人,璎珞也能腾出时间来安排各种事宜。
先就是那青云班,如今进了京城也算有几个月了,虽然还没立足脚跟,可也算唱出了些许明堂来,这些外来的戏班子身后没人撑着捧着,想要在京城站稳脚跟并不容易。
之所以青云班能在京城唱出些明堂,倒是多亏了璎珞,是她自在穗州时闲暇了便写上两出新戏词让人送给青云班排练,青云班有新戏,又有容貌不俗的扮相,加之青云班的小子姑娘们也肯下苦力,又上下一心,这才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便创出了些明堂来。
而璎珞会写戏说来还和她前世的奶奶有关,奶奶是个戏迷,苏珞小时候又因为父母忙于事业,是被奶奶带大的,耳濡目染自然对戏曲也算熟悉,后来苏氏名下又开了好几个茶楼,里头就专门的戏班子整日里自编自唱也是有的。
故此璎珞给青云院的戏都是她润色改编后的,只她是个半吊子,写出来的东西还得送出去经青云班再推敲斟酌了戏词,然后再由乐师各角儿调试唱腔,又按角儿收拾各自的行头,再经过一番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