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仪回过神来,仍不住轻声叹了一句:“妹妹长得实在太好了,我这日日见着,都还要看呆,到不知道燕亲王会有多爱。”
“大嫂!”
锦绣闻言,面上却是实在不好意思,连忙故意转开话题道:“我的小侄子呢,怎么不见着他?”
“他呀,哪里能在屋子里呆住,我让奶娘抱着去园子里走走,也好自己清净一些。”
而兰姨太太却是笑道:“你嫂子这是忙着你明日及笄礼上的事情,你若有这个闲空,便去带带你小侄子好了。”
“那我还是先歇会儿吧,刚从宫里出来,累得慌!”
锦绣闻言,立刻吐了吐舌头,笑眯眯的在桌子上坐了下来,这事儿绝对不是她不知道感恩,而是根本不知道,这小孩子的精力究竟是打哪里冒出来的,每一回她累的半死,那小混蛋便高兴的不行,简直就是在单方面虐她。
锦绣在桌前坐下后,正好看到摆在柳氏面前的宾客名单,仍不住吐了吐舌头,开口道:“这观礼的宾客怎么这么多啊?”
“已经少了许多了,很多都说要来观礼,都让我给回绝了。”
柳氏笑着点了点那张名单,好笑的开口说了一句。
其实按理来说,这少女及笄说是大事,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一般观礼的人,也只会来一些家中的女性长辈,比较要好的亲朋好友。
但锦绣挂着未来燕亲王妃的身份,却引得一些隔了老远的人家都明里暗里要求上门观礼,柳氏光是回绝那些人,处理这些事情,就忙的不可开交。
更不用说等到明日,过来的都是一些身份尊贵的女客,如何招待,估计又该是一场忙碌了。
“大致的事情都已经定下了,不过具体的一些细节,还需要推敲,咱们府上还是第一回办这么隆重的事情,必须的好好办。”
说来,柳氏还真有几分忐忑,便是夏靖铭大婚之时,她都没有这么紧张过。
而兰姨太太也笑着点了点头,又开口道:“你祖父身体不好,明日我和他便不来了,等到晚上,再给你庆祝。”
“……嗯。”
锦绣闻言,脸上犹豫了一下,也点了点头。
勇诚伯这几年的身体的确是不好,也过上了修身养性的日子,他新呐的那些年轻侍妾,基本上成了摆设。这几年,勇诚伯也一直都是歇在兰姨太太院子里,锦绣去找兰姨太太的时候,遇见过好几次。
勇诚伯都是由底下人搀扶着,脸色蜡黄的有些发黑的对着她慈祥笑着。
若非锦绣对于他之前的荒唐行径印象深刻,也还真是有一种错觉,以为自己的祖父勇诚伯,就是如今这位身材佝偻,却是慈祥非常的老人。
不过勇诚伯不打算来观礼,锦绣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要知道,勇诚伯对于这类事情尤其热衷,先时每回晏淮来了,勇诚伯便是身体再不好,也要拖着病体过来,精神实在可嘉。
他不来,锦绣的确是松了一口气,但兰姨太太不来,锦绣却觉得有些惋惜了。可锦绣也知道,兰姨太太毕竟身份名不正言不顺的,真的过来,反倒是弄得她自己尴尬。
所以锦绣脸上神色故作自然,也没有再说什么。
她低头又看了一下名单,发现勇诚伯府里的人,被列在上边的,除了一个出嫁的夏锦瑟之外,却没有其他人了。
锦绣疑惑的看向了柳氏,又狐疑的问了柳氏一句:“大伯母和三婶娘那边,不过来?”
锦绣问这句话,其实也只是为了确定她们究竟来不来,虽然名单上并没有她们,可毕竟大家都还是在一个府里,没写上去也不奇怪。
“她们都有事情,不过来。”
柳氏面色平淡的说了一句,至于其中的风云内里,便不必说与锦绣听了。
锦绣也不想追根究底,这两年来,大房和三房,至少表面上看着,十分安分。虽然夏立齐进官做到了户部尚书,而夏靖铭也中了进士如今在翰林院里任职,二房越是风光,这大房和三房,则表现的越加沉寂。
柳氏曾经与锦绣说过,还有一个原因却是,太夫人和勇诚伯的身体越发不好了。
如今大房和三房其实也是在等,若是太夫人先走,自然不可能立刻分家,但她们也知道,估计两家都要没什么胜算得到爵位,只能够另寻出路。可若是勇诚伯先走,那么最先被扫地出门的,便是他们二房,所以这会儿,估计这两房暗地里都是在诅咒着勇诚伯赶紧死。
二房对此倒是看的很开,毕竟他们对于这爵位,一点想争的*都没有。
也早已经打算好了,一等着勇诚伯去世,她们家便要分出去。柳氏甚至已经看起了京城里的府宅,一有遇到合适的,便出钱买下,毕竟京中中心地带的宅子向来紧凑,一时半会儿就想找到合适的,并不容易。
当然这些个糟心事儿,也没什么好讲,这会儿柳氏看着越发娇嫩鲜艳的女儿,眼里满是怜爱与不舍,她摸了摸锦绣的脑袋,有些怀念的慢慢道:“时间过得还真快,明明记得不久前,你还是不及我膝盖头高的小娃娃,如今,都已经长大成人,要到及笄之年嫁人了。”
“娘……”
锦绣听着柳氏满是惆怅的话语,心里也充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