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气氛已经剑拔弩张了,说是刑部的人,实际上都是越王亲兵,硬生生就要往进闯。
突然,扇门被一脚踢开,连带着一个金吾卫的尸体被甩了进来。
头戴帷帽,端坐于梳妆镜前的魏云珠下意识一颤。
进来的是越王身边的都统领王朔,他敏锐的扫了一番,眼神定格在背对着自己的那抹倩影上。
他抬脚,缓步靠近。
直直挺着脊背的魏云珠,指尖猛的攥紧了衣裙。
立刻,几个金吾卫上前死死将他拦住:“王统领,不可再往前了,否则首辅大人怪罪下来,到时事情恐怕不好收场。”
王朔歪着头不以为意一笑:“本将也是奉命行事,只是按例搜查,各位若是拒不配合,就休怪在下动粗了。”
说着,他猛的一把抓住那金吾卫的胳膊,可还未来得及有下一步动作,便被一道玩味的声音打破。
“好大的口气,不知王统领奉的是谁的命?”
先是一众金吾卫鱼贯而入,而后首辅大人迈着悠闲的步子跨了进来。
魏云珠听到熟悉的声音,骤然松了口气儿。
王朔没想到他来的如此快,独往前,对着房门口的裴寂行了个礼,语气倒是恭恭敬敬:“首辅大人,云安郡主失踪逃窜已久,陛下令我等搜查,不知您可否瞧见可疑之人?”
据探子所报,云安郡主就被裴寂藏匿在此处,他心知肚明。
“不知首辅大人可否让卑职搜查府邸……”
诡异的安静下,王朔听不到男人的回应,偷偷抬眼。
世人皆道此人乃疯子首辅,权力之争中,他惨无人道,斩尽杀绝,不择手段疯狂追逐钱权。
可官场沉浮,他又人缘极好,就算是水火不相融的派别之差,也有心甘情愿同他推诚置腹的。
他对首辅大人一面是敬佩,一面是恐惧。
可越王下的命,他这等小人物怎么敢忤逆,搜查实属迫不得已。
王朔再次握拳行礼:“恳请首辅大人让卑职搜查,这是陛下的旨意。”
“陛下的旨意?”裴寂一副笑眯眯的模样,若无其事,却又像是把什么人都不放在眼里似的。
王朔将手里的刑部签票呈上,艰难的应着:“请首辅大人过目。”
这话一出,气氛一时紧张起来,李义缓缓转过头去,他为王统领默哀。
裴寂依旧笑吟吟的,他缓步上前,忽而,将手搭在对方肩头,凑近他的耳朵:“王朔,你如今为谁当差?还记得这大周是谁的吗?”
这话一出,王朔猛的跪下:“卑职有幸被提拔至刑部,自然是为陛下当差!”
一种无形的压迫感,来自那居高临下的睥睨,王朔额角冷汗频出。
裴寂勾起嘴角,笑的无邪:“本官开玩笑的,王统领搜吧。”
骑虎难下。
王朔豁出去了,今日不查,见了越王也是一死,索性咬紧牙:“首辅大人,卑职今日多有叨扰,还请您恕罪,但君令难违,卑职不得不依着规矩搜查。”
“还请您允卑职看看那位姑娘的脸,倘若不是云安郡主,卑职立刻领兵离开。”
魏云珠徒然提起一口气,内心煎熬。
王朔自然也是大冬天汗流不停,等着裴寂发话。
良久,裴寂抱臂微微弯起身子,眯眼,调子像一头冰冷的巨蟒吐舌,带着冷漠和强忍着的杀意。
“敢看我的人,王统领莫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王朔不敢抬头,猎物临死前都不敢直视死亡,可脚边忽而被撇下一封圣旨。
裴寂直起腰,望着王朔,皮笑肉不笑:“好好看看吧。”
他这样已经算客气的了,依着他以往的作风,如若不是小郡主在这儿,他在乎一点形象,早就拔剑砍了王朔的脑袋,再扔到虎园里叫他的爱宠们饱餐一顿了,省的麻烦!
王朔看过那圣旨,心里大惊,立刻将头磕的和地面齐平,诚惶诚恐。
“请首辅大人赎罪,是卑职愚蠢,扰了您和郡主的清静,卑职罪该万死!”
他和郡主?
裴寂搞什么鬼?
魏云珠心里不住的犯嘀咕,恨不得立刻质问那男人。
裴寂嘴角扬起一抹不耐烦,动了动手指:“赶紧滚。”
王朔如获大赦,立刻起身告退离开了。
裴寂眼神定格在那抹娇俏的背影上,面上立刻换上了笑:“珠珠,这群大老粗吓坏你了吧,改明日,得多派些金吾卫来守卫。”
“不行不行,得把何正派来,叫他亲自坐镇我才能放心!”
什么鬼话!
堂堂右威卫大将军,怎么可能叫人家来替他守宅子,简直胡闹!
魏云珠无奈的摇摇头,转过身,杏眼死死的盯着他:“那统领为何说我是郡主?他明明并未看过我的脸!”
裴寂做出一个拥抱的姿势,做势要上手去搂她:“自然是微臣告诉他的。”
却被少女无情的将手拍开:“你怎么能告诉他……你……”
少女被气的脸颊微微染上红晕,胸膛有些起伏不平,看来是真生气了。
裴寂强硬的把人抱起,缚着那乱动的小手,将人拐带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