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云珠回去便病倒了,烧了一整夜。
当外头渐渐亮堂起来,裴寂赶走了一直忙忙碌碌的侍女们。
榻上的少女猛的颤抖了一下,她额间的碎发已经被汗水打湿,接连不断的莺莺低泣,仿佛在经历一场噩梦。
的确,梦里那躺在血泊中的女子,正痛苦的朝自己爬来,她悲切的伸出手呼救……
“阿姐!阿姐,救我……”
裴寂轻揉的握住少女的手,少女仿佛感应到了那温暖,即刻就不住的往他怀里缩,声音无助又脆弱:“珠珠真的好怕……”
裴寂将她抱在怀里,感受着她的颤栗。
昨天吓坏她了吧?
一整晚,他无数次听见她弱小的低泣,以及仓皇的呜咽。
或许,自己不该那么心急。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傍晚,魏云珠才在噩梦中惊醒。
她眼角挂着泪珠,轻轻喘息了一会,才逐渐清醒,眼神有些空洞的转了转。
“郡主……”
男人的声音,叫魏云珠骤然发现,自己的手还被他攥着,她眼里迸发出巨大的恐惧,猛的起身挣脱开来,朝着床榻的一角缩去。
一张小脸固执的歪向一边,不敢直视。
裴寂却极缓的靠近她,俯下身子,伸手将她歪向一边的小脸版正,强迫她直视自己。
“永远不要试着和微臣作对。”
少女眼睫轻颤,根本不敢回话。
病中的少女,平添了一丝易碎感,让她美的更惊心动魄,裴寂瞧着着实喜爱,可是她脸上透出的抗拒,却叫他极度不爽。
“做了微臣的人,就该乖乖听话。”
“昨天的事,微臣希望是最后一次,不然,后果不是郡主能承受的了的。”他低声警告着。
少女身子发颤,脑海中又出现昨晚那挥之不去的画面,眼底的泪意再一次汹涌。
裴寂却丝毫没有去安慰的意思,他像个老道的猎手,死死的盯着自己的小猎物,等着她屈服。
要真的疼过一次,才会长记性,不是吗?
没有人懂,他此刻的兴奋。
血腥,厮杀,飘摇的人生中,突然出现一个同自己有云泥之别的人儿。
她高高在上,纯洁高贵的犹如九天圣女,可却又弱小到极点,马上,马上这个人儿就会自愿附佣于你,从此以后完完全全属于你。
这是一种怎样的救赎呢?
所以他不惜一切代价,占有她,以满足自己的贪婪。
此刻,他完完全全没有碰到她,仅仅将双手撑在她身子上方,以阴影将她笼罩,几近变态的用他的鼻子,细细嗅着来自她身上的芳香。
这样的审视,让少女毫无招架之力,无法承受这赤裸的目光,浑身颤栗着。
终于,那挑逗的鼻息,叫她内心的坚守轰然倒塌。
泪水决堤,伴随着她崩溃的点头。
裴寂扬起一个了然的笑意,奖励似的在少女额头落下一吻,带着薄茧的掌心揉了揉她的头发。
半晌,才开了口:“乖女孩。”
魏云珠紧绷的身子,彻底松了下来,同时也已经呜咽颤抖的不成样子。
“真可怜。”裴寂低低的笑着,一把将少女拉进自己怀里。
终于不再禁锢着她的身子,任由她软倒在自己胸膛,不断的低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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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延翊也是在鬼门关里走了一遭,拼死才逃了出来。
这间,郎中已经给他包扎了,他身边的管事不住着道:“爷,这夫人的病还没好利索,您怎么又出了这档子事,不若,去一趟大慈恩寺吧,也好求个好兆头……”
可话还没说话,顾延翊便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这下吓得一众下人都手忙脚乱的,顾延翊却摆了摆手:“备轿,我要进宫面见皇后娘娘。”
管事“诶呦”了一声:“爷,您就别折腾了,至少也得等到明日吧。”
他不能再等了。
昨日,郡主被裴寂抓进轿子的那一刻,他已经懦弱了一次。
这一次,他要裴寂死!
坤宁宫。
听完顾延翊陈述的魏云清猛的一下站起了身子,她被气的浑身发抖。
她一直以来都捧在手心的珠珠儿,竟然遭遇魔爪,她愧对父亲母亲!
可以她现在被架空的处境,又能做些什么呢?
“顾侍郎,你可有法子?”
顾延翊即刻道:“皇后娘娘,下月祭天大典,越王定会以祖宗礼法之由,亲自主持,到时,只要咱们逼裴寂出手,同越王鹬蚌相争,那局势定会朝着咱们倾斜。”
祭天大典,由“天子”主持,越王若想顺利登基,通过祭天大典,便是最直接的法子。
魏云清思咐了一番:“可裴寂不傻,他绝不会冒此大险。”
顾延翊脸上扬起一抹狠意:“皇后娘娘不必担心,此事微臣自有办法。”
“只是届时,需要皇后娘娘助微臣一臂之力。”
顾延翊临走前,魏云清有些怅然的对着他道:“裴寂三日后的升迁宴,本宫希望顾侍郎能去。”
“到时,记得帮本宫好好看看珠珠儿,看看她过的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