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月宁只笑了笑。她当然知道李安琴为什么会这么说,因为她这么做,顶多只能影响到鱼初;而鱼家和李家的关系,怎么说都和好不沾边。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看戏的当然觉得无所谓!
照萧月宁的看法,七步诗已经可以算是刁难。所以,在一小片喧哗中,她听到有人真的提出了新的建议时,不由得大为惊讶。
原因别无其他,因为元非晚是这么说的:“回公主殿下,若是要个好彩头,不如再加一条。从一个字到七个字,如何?”
如果说一开始大家是以惊艳的目光看待元非晚、中间又变成嫉妒和怀疑的话,现在已经只剩下纯然的震惊——
七步诗已经很难,还要每一句从一到七递增?太难了吧?根本不可能做到啊!这不是提高趣味性,而是要她们的命啊!
萧清彤和李安琴都有些震惊,只有萧月宁饶有兴味地盯着元非晚低垂的臻首。一大堆人都等着讨价还价,结果这孩子非要迎难而上?
有意思!
这到底只是为了证明自己并没有找枪手,还是为了表示自己的境界已然超过在场的绝大部分人?
“这提议确实新奇有趣。”萧清彤回过神,先接过话头。“我十分想看,你们呢?”她转眼看向自己的侄女和侄媳。
被询问的李安琴点了点头。同意对她来说一点害处也没有——不会影响到自家,同时还可以测测这个天降美人的根底。
而萧月宁更没有反对的理由。她觉得元非晚长得十分顺眼,家族关系也要比鱼家好处理,便生出了三四分兴趣。家世什么的之后再说,重点是元非晚本身水平如何!
三个主子都点了头,便是底下的人再不愿意,也只能从了。
“那就这么定了。”萧清彤满意颔首,又补充道:“这刺激是刺激了,不过,此中难度,想必你们都有所知晓。既然如此,你们便量力而为,自告奋勇吧!”
一听这话,全场至少有一半的人都在感谢萧清彤。还是南宫长公主殿下体恤她们啊!不然,若是被赶鸭子上架,又做不出来异体诗,肯定会面子里子都丢干净的!
然而萧清彤还没说完。“前些日子,皇兄赐给我一匹波斯进贡的联珠孔雀纹锦。如今,我便把它拿出来,送给在一七体诗里的优胜者!”
有奖品!还是贡品!贡品还是女孩子们最喜欢的华丽布料!
刚才已经有许多人想要主动放弃,现在又在孔雀纹锦的引诱下蠢蠢欲动起来。这布宫外根本没有,连看见的人都少。要是能得到这么一匹……哎哟,别说做衣服,只要做个荷包,出去见别家的夫人小姐时,脸上多有光啊!
这一波三折,勾得人心浮动。就连元非晚也不得不承认,萧清彤看着面相和善,说话温柔,不端架子,骨子里还是个长公主——
一七体诗难?确实难啊,大家自己看着参加就好!
不过正因为太难,我才要拿出一匹压箱底的好布料来鼓励大家参加!
什么?只有一匹,拿不到?那我就没办法了,大家各凭本事吧!
这么一通折腾下来,就算想要布的人拿不到,也只能怪自己水平不够。毕竟这是临时加上去的比赛,没有预先准备一说,那也就完全公平了!
直到想到这里,有人才慢半拍地意识到,元非晚到底为什么要建议提高难度——
元非晚自己肯定能做到,要不不会提这种建议;否则不就是自己丢脸?而她也肯定不可能不知道,这种要求已经超出了一般,实在是一种为难……
难道说,她觉得她们对她妄加非议,才要以此证明自己的实力?
众女一个接一个噎住了。若这种猜测是真的,那她们刚才岂不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前脚说人坏话,后脚就被人难倒了……现世报来得也太快了一些!
一时之间,花园中众人什么表情的都有,后悔、郁闷、心塞……不一而足。
萧清彤等了一阵子,没等到反驳,便下了结论:“那就这么定了。想参加的,自己到前面来。”
到前面?也就是要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走七步、并念出一首一七体诗?
众人心里小鼓直打。一边是三个殿下,一边是二三十号和自己差不多地位、或者更高一些的人……要是中途卡壳怎么办?这压力未免太大了!
所以,虽然大家都想要那匹听名字就知道很好的织锦,但都迟疑着不敢上前。在这种情况下,元非晚直接站起来向前走的举动真是妥妥儿拉稳了仇恨值——
卧槽!又是她!我就不信了,什么好事儿都给她摊上!
李安书头脑一热,便想跟着站起来。但她坐在第一排,稍微抬头便能看见亭子里的李安琴——对方的眼神显然只写了三个大字“别乱来”——她起了半个的身子又不得不怏怏地压了下去。
她知道今天主要给德王选妃,她自己也想;但出门前,母亲千叮咛万嘱咐不可瞎出风头,现在还有长姐坐镇,根本由不得她想啊!
李安书出生以来还没受过这样的委屈——所有人的目光都不在她身上;不在她身上也就罢了,还在一个地位根本不如她的人身上——真心快要气死。
至于李安棋,她的不爽更是有增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