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达成这种目标,自然要做些准备。于是,在下朝之后,他便想要出宫一趟。
因着一直同路的缘故,萧旦对萧欥这次随着大臣的方向往外走颇为不解。“七郎,你这是要出去?”
萧欥点头。目前为止,皇帝除了赐给他旁听朝议的特权外,剩下的就是一面令牌。要说令牌也没什么值钱的,但若能随意出入宫廷,那就不一样了。
因为萧欥回来之后从未使用这面令牌,所以萧旦一时间没想起来。被这么一提醒,他就笑着问:“瞧我的记性。你有什么事情吗?”
这话问得随意,然而萧欥知道不然。“出去走走。”他说,又补充道:“阿姊叫我去她府上,我今日才想起来。”
能担得起萧欥一声阿姊的人只有一位,太华公主萧月宁。她早几年就从宫里嫁出去了,有自己的公主府。
“这样?如果是月宁的意思的话,我可不敢拦你了。”萧旦道,似乎很惋惜。
萧欥微微挑眉,显出一种疑惑的姿态来。“阿兄有急事?”
“急事倒是没有,就是想和你谈谈最近新上任的官员。”萧旦回答,小幅度挥手。“但当然不急。听郑尚书的意思,他让他们三天后再上朝,我们有的是时间。”
萧欥想了想,从善如流地点头。“那等我从阿姊府上回来,再去找阿兄。”
萧旦忍不住笑出了声。“你以为你今天能很快回来吗?别想了!月宁就在你刚回来时看过你几眼,现下你自己送上门,至少留你到黄昏!”
“那……”萧欥迟疑。
“明天吧,嗯?”萧旦笑眯眯道,“你告诉月宁,就算是她,明天也不能和我抢人!”
这话应不应都无所谓,萧欥只报以点头,就转身离开了。
等到人走远,故意在殿里磨磨蹭蹭的李庭才出来。“德王殿下有那块令牌,实在比朝议还令人忌惮。”
萧旦站在原地,没有动作,然而脸上的笑容却变得捉摸不透起来。“七郎为父皇尽忠效命,这点荣宠,是应该的。”
“这可说不定。”李庭小声道,“德王殿下在西北军中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这点实在令人忌惮。他现在还能自由出入内廷,想做什么再容易不过了。”
萧旦嘴边的弧度大了些。“我问你,李相,鱼符在谁手里?”
“自然是各位将军们,还有圣人。”李庭道。他并没有被萧旦戳穿的窘迫,而是继续道:“但若是声望高到一定境界,兵士们认人不认符也是有可能的。”
这话说得危险,萧旦不由侧目李庭。“您觉得有人同意您这话吗?李相?”
李庭露出个笑容,虽然转瞬即逝。“那要看什么场合了,太子殿下。”
“那看来你自己也知道,不是全部。”萧旦微笑。“既然如此,那就不用再提了。”
不用再提了?不是永远不再提,而是等到掌握确实优势的时候再提吧?
李庭心知肚明。“其他地方,我会注意的。”
萧旦终于点了点头。
虽然萧欥面上看起来什么都没做,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会放松警惕。西北军说远是很远,但小看是绝对不行的。至少,他们应该加快对京畿这块防卫的控制。
而这,正是李庭所说的“其他地方”。要不是文官武官之间普遍互相不买账,他这事早该做完了!
大殿门口站久了不合适,萧旦正想走,又想到一点:“该派的人,已经派了吧?”
顺着他的目光,李庭把目光重新转向萧欥离开的方向。萧欥走得很快,此时已经远得要看不见了。“这是自然!”
而萧欥这头,他一路穿过舍人院和门下省之间的大片空地,出了太极门。再往外出一扇门,承天门外便是朱雀大街了。因为不想被人围观,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从侧门离开。出于类似的理由,他还特意选择了和大臣们离开时相反方向的侧门。
这样一来,萧欥谁也没碰上。
守门的卫兵一见令牌就知道萧欥的身份,自然要放行。只不过,必须放行并不意味着毫无疑义。“殿下,您不带侍卫出门吗?”
潜台词,一个王爷在路上到处走,可能有不必要的麻烦。
萧欥低头打量了下自己的朝服。不得不说,这玩意儿确实扎眼。“你们这里有常备的侍卫服装吧?给我拿一套。”
几个卫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呆住了。穿他们的衣服出去确实不会被围观,但……他们的德王殿下,是不是太不拘小节了一点?
他们还在迟疑,萧欥已经没耐心了。“快点。”
虽然语气并不重,音量也不大,但众卫兵迎上那双似乎带着刀剑寒气的眼睛,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
这位爷不好惹!手底下不知道杀了多少人呢!
于是再没人有疑问,一套合适的侍卫服装立刻送上。见人换了出来,卫兵还不住道:“等下就将您的衣服送到武德殿,殿下。”
萧欥已经翻身上马,闻言只摆了下手,示意自己听到了。下一刻,众卫兵只能看见远去的马蹄。
“出个宫这么轻松随便,圣人一定十分恩宠!”士兵甲如此论断。
士兵乙的重点却完全歪掉了。“俗话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