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走到外面,周围都看一圈才道:“没有人,姑娘放心出来吧。”
她磨磨蹭蹭地走出来,院里除了几个不明状况的丫鬟,确实没什么人。
谢蓁慢吞吞地走出瞻月院,院外也没有人,连欧阳仪都不知去哪了。她松一口气,牵裙裙襕,快步往前院走去。
生怕遇见什么。
陈嬷嬷来是为了她两个月后及笄一事,冷氏让她生日前一天回府一趟,在定国公府行及笄礼。谢蓁听完陈嬷嬷的话,回应道:“我知道了,到时候会回去的。”
顿了下问:“阿爹阿娘最近好么?”
陈嬷嬷颔首,“娘娘放心,一切安好。”
她想起一事,忍不住又问:“阿爹最近还是在家里么……”
陈嬷嬷温柔一笑,让她放心,“二爷近来被圣上召进宫里几趟,听二爷与夫人的谈话,圣上似乎有重用的意思。姑娘别担心,夫人说过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她听罢,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笑眯眯地点头,“嗯!”
陈嬷嬷看着她跟谢荨长大,如今俩人都出落得亭亭玉立,一个接一个就要嫁出去,心里还是有颇多感慨。
谢蓁另外问了几桩家中琐事,陈嬷嬷一一同她说了,她这才放人回去。末了依依不舍地把人送到门边,脸上的笑意尚未收回去,一眼就看到门外杵着的人,顿时吓得僵住脸,刚迈出去的腿默默收了回去。
陈嬷嬷不知发生何事,朝两人欠身道:“殿下,娘娘,老奴这就告辞了。”
谢蓁勉强一笑,“嬷嬷回吧,我改日再回家看阿爹阿娘。”
陈嬷嬷笑着离去。
陈嬷嬷刚走,谢蓁提着裙子就往屋外走,打算从严裕眼皮子底下逃回去。
可惜走得太慢,被严裕一把拦在廊下。
严裕俯身逼近,手臂撑在她旁边的墙壁上,挡住她的去路。他绷着下巴,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谢蓁不敢看他的眼睛,转身往另一边跑。
谁知他动作更快,另一只手撑在她另一边,把她整个人都圈在怀抱里。他低头,寻找她的耳朵:“你听见了。”
嗓音低哑,语速缓慢,语气很笃定。
谢蓁半个身子都软了,欲哭无泪,想逃开他的掌控,可是到哪儿都是他,根本没地方跑。
他咬住她的耳垂,责怪地问:“谁让你偷听的?”
谢蓁偏头躲避,她一缩,他就继续痴缠过来,像找到骨头的大狗,又咬又啃。她嘴巴一扁,“我不是偷听,我不是故意听见的。”顿了顿,好商好量的语气,“要不你就当我什么都没听见?”
他拉下脸,装出凶巴巴的样子:“听都听到了,怎么装?”
谢蓁也觉得不太可能,可是那该怎么办?她要做出什么反应吗?想了半天,头脑总算清醒过来,“你刚才说的话是真的?”
严裕撑在墙上的手臂放下来,改为圈住她的腰,两只手在她身后紧紧交叠。
好半天,才慢慢吞吞地说了句:“不是假的。”
跟刚才的盛气凌人截然不同。
谢蓁斜眼看他,只能看到他弧度漂亮的下巴,眼珠子骨碌碌地转,转移话题:“你以前不是说过……”
没有喜欢的人么?
他不吭声。
谢蓁双手抵着他的胸膛,这种姿势太亲密,她一下子接受不来,“你那句话也是骗我的?”
他还是不吭声。
谢蓁哎一声,看到他这个样子,反而不那么紧张了,咬着粉唇问道:“那你究竟还骗了我什么?”
他说:“没了。”
谢蓁才不信,把他说过的话在脑子里回想了一遍,头脑灵光一闪,“你真的害怕打雷么?”
他明显僵了僵,不用回答,谢蓁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她轻轻一哼,没想到他从那个时候就心怀不轨了,原来害怕打雷只是一个幌子,他想趁机占她便宜。亏她还可怜他,白白让他抱了那么久。谢蓁越想越觉得稀罕,明明看起来这么心高气傲的人,居然会为了她耍这些小心眼,他心里究竟怎么想的?
谢蓁心里装了一罐蜜,忽然被人打翻了,流淌进四肢百骸里,连声音都是甜的:“你说了那么多假话,刚才那句话,究竟是不是真的?”
不必言说,两人也知道是指哪句话。
严裕嘴巴就像粘了胶,紧紧抿着,不肯回答。
谢蓁眨眨眼:“你不说,我就当假话忘了。”
他急了,一把将她压在墙上,额头抵着她的额头,“不许忘!”她什么都容易忘,他们几年没见,她就把他忘得干干净净,还有比她更没良心的么?
他咽了咽唾沫,声音干涩:“是真的。”
丢人就丢人吧,没面子就没面子,只要她高兴,他就牺牲一回。
院里的丫鬟们看到他们这样,早就各自找地方回避了,如今廊下只有他们两人,说什么都可以。
谢蓁眼睛一眨,挨得太近,能看见他眼睛里的自己,“哦,小玉哥哥喜欢我,那我要不要勉为其难地喜欢他一下?”
没等严裕回答,她就自问自答:“还是不要了,小玉哥哥总是骗人,我不喜欢爱说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