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黑衣人惊愕不已,四下环顾起来。
就在此时,卫夕从树上一跃而下,手中的绣春刀轻巧的划过他们脆弱的脖颈,风驰电掣间便收了三条人命。
剩余的几人凑成一团,噔噔噔向后闪开,和面前的二人拉开数丈远的距离,机警的眼神恨不得将那个突然杀出来的瘦削之人烧出几个窟窿来。
卫夕冷哼一声,将绣春刀扛在肩上,眈眈回眸看向身后之人。
她眸光清冷,牧容凝着她愕愣不已,脱口道:“你怎么来了?”
啪——
回应他的是一记响亮的耳光,她的力道不大,却让他有些头晕目眩。
“有能耐也不能这么任性!”卫夕冷眉一扫,随后将眼光调转在仅剩的几个黑衣人身上,“记得你说的话,最好别让我死了!”
未等牧容反应,她已经飞身而出,像只离弦的弓箭直直射向那伙人。手起刀落间她只有一个念头,解决这几个人,不要让他再出手了。恍惚间,他那愈发皓白的脸色让她惴惴不安。
那几人的功夫并非是寻常之人,套路也是个瞬息万变的,她一人对几个必然有些费力。兵器碰撞的声音让牧容登时回过魂来,他怎会由她乱来?疾步混入其中,巧妙的吸引了火力,将卫夕护在身侧。
卫夕本想喝止他出手,但想到他断然不会停自己的,只有卯足了劲儿跟对方干仗,速战速决才是关键。
二人双刀合璧,配合的竟然天衣无缝,仅剩的几名黑衣人很快便横七竖八的躺在了一地。
在卫夕朝刚刚倒地的黑衣人身上又补一刀时,天空泛起了鱼肚白,盘桓在暗夜穹窿里的战事终于宣告终结。
总算得空喘息一番,牧容叹了口气,抬袖掩去下颌处黏糊糊的血迹,再一抬眸便对上了卫夕那双倔强的眼睛。
“为什么要将我打昏?”她问的直白,着了魔似得执着起来,“是怕我拖后腿,还是担心我?我要听实话。”
这番质问让牧容哑然失声,清冽的风徐徐而来,裹挟着一股尚未消弭的血腥之气。呵出的白雾将他疲惫的神情掩住,两人对视许久后,他败下阵来,“你胆性那么小,又是个怕死的,本官……”
卫夕不耐烦的皱皱眉,他顿了顿,无奈地改口道:“好,我担心你。”
清和的嗓音带着宠溺似得,黑暗渐渐退去,他那张清隽的面容愈发清晰起来,一夜之间仿佛就消瘦了不少。
卫夕凝着他,心头的火气逐渐被浇熄。
沉默须臾后,她从衣襟里掏出金牌挂在对方的玉带上,遂而后退几步,谦卑地呈敬上去:“金牌还给大人,下一次……”她仰起头,眼神坚定,又带着清淡的疏离,“下一次请务必让属下恪尽职守!”
牧容略一失神,随后气定神闲的应了个“好”,“那你为何要过来帮我,仅仅是想恪尽职守吗?我也要听实话。”
没想到他回现学现卖,卫夕登时被噎了下。气管变得促狭,她有些憋闷,脸颊逐渐渲染上柔艳的粉色,支支吾吾老半天,也只得破罐破摔道:“得!我不放心你总行了吧?”
她连翻了数个白眼,牧容不禁失笑道:“现在放心了吧,可是瞧见了?本官的脑袋不是那么容易取走的。”
自大狂!方才被黑衣人压在身下的不是你?!
卫夕呵呵一笑,不打算跟他争辩下去,“嗯,大人是有点能耐。不过……”她敛了笑,眼光上下打量着,遂而上前几步,抬手触碰了一下他受伤的下颌,“疼吗?”
发木的皮肤意外地传来一阵柔软的微凉,那是她指尖的温度。牧容眉舒目展,神色变得轻柔如水,“方才疼,现下你一摸便不疼了。”
嘴边打着趣,他将卫夕揽入怀中,深吸一口气,嗅了嗅她发间清幽的猪苓香,舒心地沉吟道:“看来那观音娘娘庙倒是灵验,改明儿本官定要重修那破庙。”
他没死,她也安然无恙。
卫夕嗔他一眼,暗道一句不正经,“大人,你可要记得方才说的话,下次不要再打昏我了,我还顶点用呢。”
牧容眼里笑意欲浓,轻快地颔首道:“嗯,本官记住了。”
他身上多数都是皮外划伤,唯独胳膊处的伤口最深,虽然不再动脉处,血已经止住了,但皮开肉绽的样子格外瘆人。
卫夕凝着那伤口,牙齿变得酸冷,嘶嘶吸了几口凉气,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咱们快走吧,得先找个地方给你医治一下,多亏这头天寒,要不然兴许会发炎的。”
牧容刚嗯了声,余光中只见侧躺在稍远处的黑衣人动弹一下,一个乌黑的东西从他手里飞了出来。
竟然还有个活得!
他遽然睁大了眼,只身将卫夕护在怀中,那四爪暗器嚓一声撕破皮肉,登时扎进了他的肩胛骨。
刺痛从背后传来,牧容咬紧牙关,手上的绣春刀横空而出,扑哧一声直捅那人的后心。
一连串的变故发生的太快,等卫夕反过乏来时,牧容已经将背后的铁质暗器拔出,“噹”一声仍在了地上。
“该死的!”卫夕狠啐了一口,慌忙绕到他身后,心急如焚道:“严重吗?疼吗?”
牧容手捂着伤口,指缝渗出丝丝血迹,“不疼。”